威遠城,
王守仁在城牆上盯著,自火篩率領部族退去後,城外兩日沒動靜了。
派探子追尋韃靼人的蹤跡後,張懋道:“騎兵往北去了,想來暫時不會再來侵擾,今夜設宴,老夫與你痛飲。”
王守仁看了眼一旁孱弱的威遠士兵,搖頭:“下官覺得威遠衛所有些奇怪,有一事想要探明,要消失兩日。”
張懋知道他是刑部官員,便點點頭。
…………
坤寧宮,
今日,弘治皇帝來陪張皇後,命朱厚照也來,一家人和和睦睦吃一頓晚飯,誰知落座沒多久,弘治皇帝就睡著了。
困了想睡覺,是人之常情,詹事府的師傅,卻總說他偷懶。
朱厚照笑嘻嘻地喊:“父皇!”
張皇後瞪了他一眼,朱厚照乖乖閉上嘴巴,張皇後找來一件外袍,給弘治皇帝披上。
“陛下心裏記掛著威遠城的百姓,這些日子一直睡不好。”
朱厚照有意無意,在桌底下踹了弘治皇帝一腳,弘治皇帝慢慢醒過來,朱厚照乖乖地:“父皇,兒臣吃飽了,想回東宮。”
弘治皇帝懵圈地看了周圍一眼,眼前的飯菜吃得七七八八,朱厚照這氣人的玩意兒把肉都吃完了,他揮了揮手,讓朱厚照滾蛋。
朱厚照剛出門,就撞到了慌忙跑進來報信的蕭敬,蕭敬嚇得哆嗦著身子:“是威遠城傳回的疏奏,實在太急,衝撞了殿下,奴婢萬死!”
弘治皇帝放下象牙筷:“快!拿來給朕看看!”
這是威遠城傳回的第二封疏奏。
弘治皇帝看完後哈哈大笑。
蕭敬又道:“陛下,王杲已經押送回京城,等候陛下發落。”
“請內閣三位師傅,去奉天殿。”
奉天殿,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威遠失事官員王杲等人已經押回京城,下了刑部的大牢,諸公以為,應當如何處置?”
李東陽沉吟片刻:“王杲敢於舉兵迎擊,有勇,但他貪功冒進,一意孤行,無謀,該重罰,馬升和秦恭手握大同重兵,卻未率兵營救,致使威遠大敗,臣以為,雖然罪不當誅,但為肅整大明軍法,當將三人發去番衛,充軍!”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看向蕭敬:“這次威遠大捷,嚴卿家功不可沒,傳嚴成錦。”
“陛下,嚴成錦三日前,就告假了,說……身子有恙,需要調理一些時日。”蕭敬支支吾吾。
“分明是躲著朕!”
弘治皇帝笑容略帶促狹:“去叫他,就說威遠送疏奏來了,且先不要告訴他戰果。”
正在這時,小太監進來通報:“陛下,詹事府王大人跪在外頭,想求見陛下。”
這幾日,王華不敢回家,老爺子聽說孫子去了前線,差點沒把他打死,怪他這當爹的沒在朝廷護著他。
罵歸罵,兒子是王家的獨苗,真絕種了,下去如何跟十八個祖宗解釋?
王華大步走進大殿,跪倒在地上:“陛下,臣聽聞,威遠來了疏奏?”
弘治皇帝點點頭:“這次王守仁立了功。”
王華聽眼眸漸漸變得失神起來,竟打了勝仗?
嚴成錦被宣召,給銀子也沒從小太監嘴裏套出話來,忐忑的來到奉天殿,正要給弘治皇帝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