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老臉一紅,這還用搶嗎,看不起誰呢,“陛下,臣想升爵。”
“陛下,臣也想……”
弘治皇帝一拍禦案,震得兄弟倆嚇傻了抱在一起,弘治皇帝目眥欲裂:“你們兄弟越來越放肆了,竟敢向朕討要爵位。”
情況好像不對勁,張延齡嚇壞了:“哥,嚴成錦太壞了,讓咱們來討軍功。”
張鶴齡嚇得瑟瑟發抖,此刻不說點什麼,恐要被杖責,想起前些日子被打板子,張鶴齡身體本能的打了一激靈。
“隻要把宋氏望遠鏡還給臣,這軍功,臣不要了。”張鶴齡也不嫌丟臉,伸手將二十兩銀子一收,逃似的退出奉天殿。
兩日過去,
嚴成錦呆在都察院裏,張家兄弟倒是沒來找他,想必是被弘治皇帝訓斥,暫時不敢惹麻煩。
午時,奉天殿的小太監傳喚他過去,弘治皇帝急召。
奉天殿。
弘治皇帝翻閱禦案上的彈劾疏奏,都察院隸屬皇帝,獨立於朝中,不歸六部管轄,他們的奏疏會直接被送到了這裏。
嚴成錦這個家夥,當了半月禦史,竟然一封彈劾奏疏都沒有。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嚴成錦那個家夥,最近在幹什麼,為何不見他的彈劾疏奏。”
牟斌道:“想來是陛下勵精圖治,天下河清海晏,無事彈劾吧。”
弘治皇帝沉下臉來,眼光直勾勾地看著牟斌,看得他一陣心虛:“牟指揮使也學會拍馬屁了,朕看他是怕得罪大臣,才不敢彈劾。”
李東陽頷首點頭:“此子很有才華,卻異常慎重,臣上次見他時,便提醒過他,要敢於陳言訟狀,臣覺得,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逼他交上來一道彈劾奏疏。”
弘治皇帝點點頭,凡事都有第一次,想起了自己十七歲,登上了大明寶座,第一次當皇帝,也是這般畏首畏尾,不敢訓斥大臣,不敢輕易下詔。
但上天恩寵,給他派來懷恩這樣的清臣,教導他如何當一個好皇帝。
又有王恕,丘睿,徐簿這樣的清流,給他鼓勵,教他如何擬詔,如何治理天下。
有了他們的輔佐,才漸漸走到了今日。
誰沒有第一次呢?
弘治皇帝便讓人去叫嚴成錦來。
嚴成錦來到殿中,老老實實行禮,不知弘治皇帝找他何事,在心中種種猜測和推演。
弘治皇帝板著臉:“上任半月有餘,怎麼不見你的彈劾疏奏?”
“臣還在學習,如何寫彈劾疏奏。”
“還要學多久?”弘治皇帝欣慰地問。
嚴成錦正色道:“三年。”
噗……
李東陽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目光看向別處,不想搭理他。
劉健搖搖頭,當年他還是東宮屬官的時候,彈劾內閣首輔丘睿,何等英勇。
這小子壓根就沒打算彈劾。
弘治皇帝早料到他會推諉,命人拿來禦紙,送到嚴成錦跟前:“你今日要彈劾一人!朕替你做主,不必害怕,彈劾朕也行。”
嚴成錦麵色古怪。
還有求著別人彈劾自己的?
弘治皇帝果然是一個喜歡反思自己的人……
“陛下,臣還沒想好要彈劾誰。”
“那就隨便彈劾一人,今日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朕一道彈劾疏奏。”弘治皇帝道。
還能隨便彈劾?
迫於弘治皇帝和李東陽等人的yin威。
嚴成錦想了想,拿起筆,
眾人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