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出現許多新奇的東西。
謝玉許久沒有來京城了,從江南運一批絲綢進京,發現京城竟有許多人售靉靆。
靉靆是稀缺貨物,由弗朗機商人帶來,他們來大明一趟,也不會帶太多。
疑惑地走到店裏,謝玉對著笑容:“東家,你這靉靆是從哪裏進的貨?”
貨鋪的掌櫃笑著道:“八兩銀子一副,要便賣給你,想打聽就免了。”說完臉黑下來。
做買賣的不會輕易透露貨源,會砸掉自己的飯碗。
謝玉知道規矩。
等那東家走後,謝玉掏出一兩銀子偷偷塞給店裏的夥計:“兄弟,這靉靆是從哪裏進的?”
夥計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良鄉進的,我勸你別去,那裏流民聚集,早就成匪窩了,聽掌櫃的說,他好幾次都遇到了山賊,花了許多銀子才脫身。”
謝玉覺得奇怪,人放回來了,怎麼連貨也放回來了?
難不成土匪不識貨,不知道靉靆值錢?
他從江南運絲綢到京城,也會遭遇土匪,多少有些經驗,怕是怕,卻沒一般人那麼怕。
問了其他的小工,也說是從良鄉進的貨。
謝玉回客棧藏好細軟,決定帶著兩個夥計,去良鄉一趟。
京城到良鄉縣的路,有些遠,走了一個多時辰,在密林的官道裏看不到人影,容易遭賊匪,謝玉擦了擦汗,不敢停留,繼續趕路。
走著走著,發現前頭有一頂破爛的轎子,似乎也要去良鄉。
謝玉連忙跟了上去。
天空豔陽高照,微風徐徐。
嚴成錦坐著轎子來到良鄉縣,不經意間,從後視鏡裏頭看見,有個形跡可疑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個夥計追了上來,“去問問,為何要跟著本少爺的轎子。”
何能小跑著過去,不一會兒,小跑回來:“少爺,是從京城來的,想去良鄉,怕遇上賊匪,想跟咱們走。”
“嗯,讓他們保持三十步的距離。”嚴成錦皺眉。
良鄉哪裏有土匪,純屬不良奸商造謠。
老幹爹在京城大賣後,就有大膽的奸商跑來良鄉縣,采購了許多貨物,嚴成錦還以為,他們會回京城宣傳一波。
誰知他們不僅不宣傳,反而造謠。
幾萬流民湧入良鄉縣,流言數不勝數,有人說流民占地為王,當了土匪,還有更誇張的,說縣令張賢早被流民砍成八段,準備要叛變。
良鄉有大量的流民聚集,這麼一說更加不敢來了。
隻有少部分商人知道,良鄉早已成了淘寶之地。
嚴成錦決定,三日之後,來個大辟謠。
到了良鄉的界口,視野所及,煥然一新。
那些數不清的草棚,已被張賢勒令搬到良鄉西南角。
謝玉進了良鄉,看著眼前的一切,店鋪一排排整齊林立,街道雖破舊,但卻十分幹淨,傳聞中的流民見不著,隻有一些商賈在淘貨。
牌匾上寫著“眼鏡店”三字,他走進店裏一看,靉靆整整齊齊擺在貨架上,“這是什麼?”
“這是單筒望遠鏡,看您像京城來的東家?要不要進貨,給您算便宜一些。”店小二招呼。
望著那些商人,謝玉明白了,京城那些東家騙百姓說這裏是匪患之地,自己卻偷偷跑來進貨。
“多少銀子,可以賒賬嗎?”
店小二嘿嘿一笑:“東家,你跑了小人找誰去呀?”
謝玉氣得罵姥姥。
這些坑人的狗東西,害他把銀兩藏在京城,此刻一毛錢也沒帶。
嚴成錦來到良鄉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