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那家夥總跟朕說良鄉清貧……
“這麼多銀子花到哪裏去了?”
韓文深吸一口氣:“陛下放心,良鄉並未貪墨,給流民采購鐵具,清繳夏稅,加上建藏書樓,便花去了這麼多銀子。”
他聽到這樣的賬目時,也嚇了一跳。
弘治皇帝冷哼一聲:“宣嚴成錦和張賢來見朕!”
“陛下,張賢遠在良鄉,一時半會兒恐怕……”
“宣嚴成錦來見朕!”
小太監急忙跑去都察院的衙門,弘治皇帝在殿中等了近半個時辰,不見嚴成錦來。
“這個家夥,怎麼還不來!”
李東陽犯嘀咕道:“此子定是聽聞陛下盛怒,才故意拖延。”
弘治皇帝恍然,是了,此子異常慎重,怕朕砍了他的腦袋,才故意拖著不來,“蕭伴伴,你去把他帶來。”
片刻之後,嚴成錦大步踏入大殿:“臣嚴成錦……”
“良鄉收了那麼多稅銀,為何不上繳太倉,你竟私自挪用稅銀,可知何罪!”弘治皇帝聲音中夾雜著怒意。
嚴成錦無情地獻上兩幅草圖和一把尚方寶劍,一塊免死金牌。
弘治皇帝老臉猛地一抽:“你方才……回府取尚方寶劍了?”
“陛下聖明。”
韓文臉色怪異,這肮髒的免死金牌交易,他都懂。
弘治皇帝冷哼一聲,看向兩幅畫,一副餓殍遍地,慘無人道,一副安居樂業,繁榮鼎盛。
“這是什麼?”
“若將稅銀交上去,第一幅圖便是今後的良鄉,若將稅銀留下來,第二幅圖便是今後的良鄉,良鄉實在太清貧了。”嚴成錦偷摸看了弘治皇帝一眼:“銀子大多花在藏書館上了,衙門的戶房有賬目。”
弘治皇帝心中隱隱作痛,宮中修繕也舍不得花這麼多銀子。
“開通了水路,明年秋糧能收上來六萬兩銀子?”
“是。”
弘治皇帝知道這家夥謹慎,暗中加了兩萬兩,道:“朕且不跟你計較,明年秋糧收上的銀子,不止六萬兩吧?”
一年到頭,其實能收上來十二萬兩。
鑒於陛下每次都會給他加兩成,嚴成錦早已壓縮了五成,陛下加兩成,也還剩三成。
“陛下同意戶部撥銀?”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道:“這張欠條由朕來保管,收不上來,朕找你算賬!”
“臣以尚方寶劍做保!”
李東陽臉紅的低下頭去,反正這輩子是不好意思跟別人說,這個家夥是他的學生了。
……
張賢組織流民,準備在良鄉開出一條水路來。
良鄉有一條芡尾河,將河水引過良鄉縣城,連同盧溝河,良鄉的漕運就開成了。
“這是水路圖,按著圖上的水路來挖,一日三頓管飯,還給發三文工錢。”
張賢看了一眼,這條水路從良鄉的摩天水車經過,一直溝通到盧溝河。
“下官這就去辦。”
冬天流民的草棚漏風,呆在屋裏跟呆在外頭,差別極小,幹活還能讓身子緩和起來。
聽說管飯,流民們拿著自家的鐵具,前來衙門報名入役。
冬天總算有個生計了。
……
今日批閱完疏奏,弘治皇帝決定去詹事府一趟,蕭敬邊走邊道:“陛下,有一事奴婢覺得十分蹊蹺,奴婢派給殿下侍讀的奴才,全都音訊全無。”
弘治皇帝心中微微一驚,回頭問:“有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