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有這等好東西,不早早拿出來,輜重去了延綏你才說。”秦紘覺得這小子在藏拙。
保國公朱暉去征戰西北前,戶部就在調撥軍糧。
這小子一聲不吭,明顯想留給他老爹立功。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臉上冷峻的笑容愈發濃鬱:“嚴卿家,可有私心啊?”
私心,當然是有的。
不過前方傳回疏奏,說輜重過多,嚴成錦才想到壓縮餅幹。
大明行軍打仗,吃的幹糧是穿孔燒餅。
把圓餅放在炭火上炙烤,酥脆鹹香,中戳小孔,以繩穿之,掛在士兵的腰間。
每個士兵可有掛一摞,足夠吃上十幾日。
這些餅,堪堪充饑罷了。
相比之下,加了少許紅糖、鹽和香油的壓縮餅幹,要好吃太多,有力氣才有戰鬥力。
且就算穿孔燒餅,也要陸續烤製,補充軍需。
壓縮餅幹打完仗也不會壞,屯放的時間更長久。
嚴成錦正色道:“臣早就在想減輕輜重的法子,想出來的時候,保國公已經在延綏了,不賴臣。”
“安定伯調去河套,誰來看守宣府?”劉健擔憂這個。
“臣覺得王軾可以守住宣府。”
嚴成錦心中翻開明中期名將的卡牌,將王軾的抽出來。
王軾不是王越。
此人有一個很讓人羨慕的才能,就是“紙上談兵”。
隻是他還沒被發現,大家都不知道他是個人才。
弘治皇帝和百官整日說無將可用,其實是缺少一雙伯樂的眼睛,這些人都被埋沒了。
“朕怎麼記得,王軾是個文官?”
弘治皇帝微皺眉頭,望向嚴成錦。
蕭敬道:“陛下沒錯,您封他當過南京右副都禦史。”
“將王軾派去宣府,定能守住。”嚴成錦斷然道:“達延汗和火篩都在河套,該擔心的是河套才對。”
火篩是一個韃靼的首領。
如果沒有小王子在,他就是草原銅鑼灣扛把子。
可惜上演了既生瑜何生亮的劇情,小王子太強大,隻能安心當舔狗。
大哥幹啥,我就幹啥。
“安定伯若能收回河套,臣無異議。”李東陽道。
馬文升道:“臣也無異議。”
相比秦紘,弘治皇帝還是比較相信馬文升的眼光,畢竟老兵部了。
“傳朕的旨意,安定伯出發前往河套,代替保國公掌將印,剿滅套虜。”
“陛下,剿虜怎麼能沒有督軍,史琳是繼續留在軍中,還是召回京城?”劉健問。
史琳走之前,便打聽過方學查案的事,嚴成錦不想他留在老爹身邊,有很大概率,是個豬隊友。
“陛下,臣覺得延綏巡撫陳壽,可以擔此重任。”
接連舉薦兩人,秦紘看了過去,陛下,臣這兵部尚書是假的吧?兵部能執掌天下兵馬,也是假的吧?
“陛下……可否容臣說一句?”
“秦卿家說吧。”
秦紘道:“安定伯帶兵抗虜,臣並無意見,但史琳乃是都察院的禦史,為何又要替換?”
陣前換將,是兵家大忌。
史琳在軍中任提督一職,重要性與保國公相差無幾。
將兩人都裁換掉,難免軍心渙散。
嚴成錦道:“史大人離京前,問臣方學前往延綏一事,穩妥一些,臣覺得還是換掉吧。”
這小子竟說史琳是內賊?
弘治皇帝也覺得有理,派方學去延綏查案,史琳無緣無故問這個幹什麼。
秦紘知道方學去延綏幹什麼。
這是敏感話題,便不多問了。
“陳壽是延綏的巡撫,在軍旅世家長大,他是懂兵政的,派他當提督,倒也可以。”李東陽清楚陳壽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