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祖墳埋得好,運勢一直昌盛不衰。
可追溯王羲之,而後又有王綱,一個助朱元璋治理天下的文臣,隨後的幾代先祖也都不錯,皆是文才耀世的賢人。
跟祖上幾輩相比,王天敘是個差生,經了商。
“兩位吃過了嗎?”嚴成錦看著一桌子菜,兩人專挑他用膳的時候串門,有蹭飯的嫌疑。
“老夫陪你喝幾杯。”
王天敘坐了下來,王華歎息一聲,隻好陪著坐下。
嚴成錦對一旁的春曉道:“上十雙公筷。”
王華臉黑得像鍋底灰一般:“爹,他看不起咱父子,咱們走。”
“……”嚴成錦。
何能小跑進來,神色慌張:“少爺,李大人帶著家丁和謝公子來了。”
嚴成錦心中掠過種種猜測。
走到正堂,瞧見李東陽站在院中,臉色悲痛又憤怒。
定然是李兆先出事了。
“兆先去海南了,你與他說了什麼?為何他一時想不開,竟然要跑去海南。”李東陽問。
嚴成錦納悶了,李兆先跑去海南做什麼,度假?
雖說海南的旅遊資源有待開發,但如今大明哪兒不一樣?除了荒山還是荒山,到處都是古跡,何必跑去海南。
“謝丕,可是真的?”
謝丕點頭:“大人,真的出海了。”
李東陽冷靜下來:“本官聽說,那航線是你安排的,快說,本官派人去追!”
嚴成錦搖搖頭:“這是好事,兆先兄去了海南,反倒沒有一絲參加科舉的可能。
秋闈在即,若留在京城,兆先觸景生情,難免會陰鬱,去海南散散心也好。”
李東陽聞言,覺得有幾分道理。
秋闈在即,京城必定無比熱鬧,看別人去科舉,兆先心中必定不是滋味。
“可是去海上驚濤巨浪,時有沉船,兆先他身子骨弱……”李東陽說到這裏,不由哽咽起來。
他隻剩一個兒子了。
王華笑了笑,安慰道:“賓之兄何必憂慮,我兒守仁也在海南,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李東陽歎息一聲,帶著人回去了。
……
天津港口,
一艘大船順著黃河慢慢駛離,李兆先眼前是汪洋大海,一片蔚藍。
他抓著羅盤,在輿圖上看了幾眼,告訴舵手調整航向。
“工頭,咱們要多久才能到海南?”
“月餘吧,看風向了。”工頭道。
北風航海南風回,遠物來輸商賈東。
風向對於航速而言,有巨大的影響,如今風力較弱,風向不定,不是出海的好時候。
但這批鐵具,急需運往海南。
李兆先蹲坐在甲板上,開始研究起輿圖來了。
……
秋闈近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隨處可見讀書人。
“殿下,請不要誤導宋景。”
嚴成錦黑著臉,朱厚照這廝,說宋景是他的勇士,若考不上狀元就打斷他的腿,還親自幫宋景批改策問。
宋景心中陣陣後怕。
朱厚照神采飛揚:“這題不對!王師傅跟本宮講過,本宮將王師傅的答案寫下來。”
嚴成錦心中一動:“殿下可記得,王師傅和張師傅講過的四書五經?”
張升也是朱厚照的講官。
每個大臣對四書五經領悟的道理,稍稍不同,且講的內容各有偏重。
四書五經在太子的授課上,講得不多,通常會挑自己擅長的給朱厚照講。
且會編成冊,收藏在翰苑,坊間是難以見到的。
諸如王華編的《禮經大義》,考題極有可能從裏頭衍生。
朱厚照得意道:“當然記得,本宮過目不忘,都快聽得起繭子了。”
嚴成錦找來一遝白紙,丟了一支筆給朱厚照:“還請殿下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