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臣直言,哭如何會暈?吳大人可能患了重疾。”
嚴成錦猜測,雖吳寬還有一年左右,如果讓汪機來的話,沒準還能搶救一下。
弘治皇帝覺得事有蹊蹺。
“你去吳府做什麼!”
“吳奐頗有繪畫的才能,臣向他求畫。”
吳奐的大哥任中書舍人,以書法見長,得吳寬的真傳,頗受弘治皇帝賞識。
中書舍人是個特殊的官職。
在明初的時候,屬於中書省的官員。
朱元璋廢除中書省,新立內閣,但中書舍人留了下來。
留在禦書房,製敕房和內閣等多個機構,寫詔書和誥命。
升遷的機會少。
“命劉禦醫去看看吧,吳卿家先後為朕與太子的老師,當得起此待遇。”
弘治皇帝吩咐一旁的蕭敬。
牟斌知道吳府那筆文債的始末,皆因嚴府門外的一幅畫而起。
等到了散朝後。
他才道:“陛下,嚴成錦要畫的,似乎不是一般的畫。
此事還得從嚴府牆上的畫說起。
那畫畫在小冊子中,嚴成錦對此,似乎十分重視。”
弘治皇帝頓時便來了興致,他在華蓋殿收藏了許多名畫。
包括先皇親手畫的一團和氣圖。
對畫頗感興趣。
“畫出來了嗎?給朕瞧瞧。”
“還沒有……”
弘治皇帝心中有些釋然,翻開疏奏看了會兒,小太監進來稟報:“陛下,吳大人求見。”
吳師傅不是病了嗎?弘治皇帝心中微一喜:“宣!”
吳寬大步走進殿中道:“臣吳寬,見過陛下!”
“吳卿家身子無恙就好。”
“臣沒病,病的是嚴成錦,我兒不過是在其府牆上,作了一幅畫,他便要償還成百上千幅。
陛下可知道李公的兒子?受他的蠱惑,去了海南,至今生死未卜。
還有謝公的兒子,在良鄉不務正業。
還有王華的兒子,身為文官,卻幹著武官的事。
還有……”
吳寬說到這裏,有點不敢說下去了。
弘治皇帝皺著眉頭,追問:“還有什麼?”
“還有陛下您的兒子,太子殿下!從前太子何其乖巧聽話,一個月不過才出宮兩次。
如今,天天出宮!”
為了扳倒嚴成錦,他豁出去了。
在府中想了一夜,思考再三,他決定進宮來麵聖。
大不了,這烏紗帽不要了。
弘治皇帝老臉微微一紅。
一個月出宮兩次就算乖巧了?
牟斌感受到陛下的目光,錦衣衛監督嚴府的一舉一動,自然知曉此事。
……
詹事府,
王華見太子總在低頭寫著什麼,用的是炭筆,遂放下書走下講台。
“殿下,臣方才說的,可都記住了?”
“本宮記住了。”
朱厚照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手卻很好老實的在冊子上畫著。
畫了一夜,終於將他寫的《三國之群雄爭霸》的前三話,畫完了。
王華看他在冊子上畫小人,沒像楊廷和一樣,粗暴地搶過來撕掉。
而是規勸:“殿下,業精於勤荒於嬉,不可沉迷於此歪風邪道啊。”
“本宮知道了,王師傅上課吧。”
朱厚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努力構思著畫中的場景。
在他腦海中,仿佛看見了峻山險地,千軍萬馬在交戰,將軍們舉著槍,衝殺在前麵。
雄壯的畫麵,蕩氣回腸。
可是王華停下來後,這畫麵感突然沒了。
仿佛耳邊總是缺點什麼東西。
作畫是需要靈感,尤其是對於畫馬政這件事,朱厚照有自己的驕傲。
“王師傅,你快上課,若不然本宮畫不下去。”朱厚照眨了眨眼睛,一臉真誠。
“你!!!”
王華脾氣再好,也有些怒了。
他無奈放下書,前往奉天殿,唯有陛下才能教訓太子。
走進奉天殿,瞧見吏部吳寬在哭訴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