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向來兵荒馬亂,絲綢之路已經關閉了一百多年,此時再開,彈劾容易。
嚴成錦黃口小兒,誤國害民啊!”
“嚴成錦隻是小小的禦史,此事,還得陛下定奪。”
其中一個文官道。
“嗯,不如我等明日早朝,跪在奉天殿門口,天寒地凍了,陛下必定不忍心。”
鄒俊提議道。
幾人紛紛點頭,就是凍死在奉天殿門口,也算對得起這身官衣。
身為文官,諫言最光榮了。
……
暖閣,
弘治皇帝拿不定主意,絲綢之路已經關閉了一百多年。
“蕭伴伴,你說朕開了西北海禁會如何?”
蕭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不懂朝事,望陛下恕罪。”
弘治皇帝都知道,隻是想找個人問一問罷了。
路早已被如人一般高的荒草埋沒,還有鈔關,必定被風沙吹得破敗不堪。
“李卿家說得是啊!重開絲綢之路的話,沿途的驛站和鈔關,要派駐多少兵馬。
這些……都是靡費。”
弘治皇帝雖貴為天子,可也招架不住大臣們,整天嚷嚷著祖製。
何謂祖製?
那便是高皇帝定下的製度和祖訓,違反了便是不忠不孝子孫。
文皇帝機智神勇,也隻是派了三寶太監下西洋,不敢向百姓開海禁。
比文皇帝,他當然是自歎不如的。
但弘治皇帝也有自己的驕傲,充盈了國庫,打敗了北方的韃靼人,剿滅了江南的倭寇……
若薨逝後,見了朱家曆代的各位皇帝。
他也敢抬頭挺胸,說出自己的政績。
不過,最大的驕傲,是朕生了一個聰明過人的兒子……
看著擱置在一旁的打龍鞭,想起朱厚照,弘治皇帝終於覺得沒有那麼心煩了,問道:“太子在做什麼?”
“奴婢估摸著,這會兒……應該在給小母馬刷毛。”蕭敬忙道。
弘治皇帝詫異:“小母馬?”
蕭敬點頭道:“是在宮外買回來的馬,每日酉時,從明倫堂回來,太子就會給它刷毛,然後喂糧草。”
弘治皇帝驚訝道說不出話來,東宮是養馬的地方嗎?
“養多久了,太子哪裏來的銀子?”
蕭敬想了想道:“養了三日,應當是從月例中節省出來的銀子。”
朕才給東宮多少月例,十兩銀子?
弘治皇帝也記不清了,他欣慰地道:“這麼少的月例,太子還能節省出銀子來買馬,今後,定是個好皇帝。”
朱厚照被宣到東宮,見了弘治皇帝,老老實實跪下:“父皇找兒臣?”
“你在東宮養馬?”弘治皇帝問道。
朱厚照聞言,連忙低頭:“兒臣以後不會再養了。”
隻要認錯態度夠快,父皇就來不及生氣。
這是他挨了許多頓揍後,摸索出來的經驗,父皇不生氣時,是個極慈祥的人。
就像對老高那樣奸詐的狗官,也總是慈眉笑意。
等父皇不生氣了,他再說養小母馬的事。
果然,弘治皇帝聽了之後,臉色繃著,語氣卻舒緩了不少:“厚照啊。”
朱厚照總覺得,父皇今日有些奇怪,手中不停的撫摸著鞭子,卻沒有揍他的意思。
“兒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