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敬疑惑,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嚴成錦道:“還請等本官出去,再宣讀。”
李東陽正納悶呢,此子在避諱什麼?
他看著蕭敬,想要爬起來接旨,雖然有病在身,卻也不能失了禮數。
蕭敬搶下一步按下,笑道:“陛下吩咐了,李大人身體有恙,不必起身。”
李東陽疑惑:“蕭公公,是何事勞你親自來宣旨?”
“李大人一聽便知。”蕭敬清了清嗓子,道:“朕欲大治天下,不可缺李師傅,三日後,李師傅進宮中蠶室,割去病疾,不得抗旨。”
“割……割去病疾?”
李東陽心中慌亂,蠶室不是閹割太監的地方嗎?
還有割去病疾,何謂割去病疾……
他想了許多,雖然如今兒子有了。
可提到蠶室,他還是捏了一把汗,陛下為此,竟還特意下了聖旨。
蕭敬極會察言觀色,看出他心中想法:“李大人,陛下都知道了,隻是顧及大人的麵子,才用’割去疾病’此措詞。”
李東陽的愛慕者極多,在朝野德高望重,陛下要顧及他的麵子。
不過,李大人也是為了朝廷,才害了這病,蕭敬是不會歧視他的。
李東陽微微張著嘴巴,臉紅到耳根:“誰……誰說割掉可以治愈的?”
蕭敬道:“是嚴成錦。”
李東陽差點爆粗,此子欺師滅祖啊。
湖心亭,
嚴成錦正站在亭中央,李清娥不方便在寢房中露麵,隻能問他:“嚴大人,我爹害了什麼病?”
“此病……不便向小姐透露,明日汪機就到京城了,不必擔心。”
嚴成錦說道。
李清娥聞言安心許多,輕輕頷首道:“清娥代父親,謝謝嚴大人。”
汪機是嚴大人的好友,有他望病,比京城的大夫可靠許多。
嚴成錦問道:“李兆蕃回來了嗎?”
今日是良鄉理科開學前的第一場考試。
現在回來了,說明李兆蕃隻是去望風。
要是還沒回來,就說明李兆蕃參加了考試。
但,他連理學院的課沒上過,應該是考不上的。
李清娥道:“二哥沒回來,他每日必會去謝府,要申時才回來。”
……
良鄉,傳世理學院,
今日,舉行弘治十五年的第一場理科考試。
李兆番有點緊張,按照謝丕的說法,當工程師並不影響考科舉,嚴成錦大人就是最好的榜樣。
良鄉理科乃是由嚴大人成立,故而,他的實力在宋總工之上。
李兆番朝謝丕拱手:“學生進去了。”
“不必緊張,以李兄的學識,一定會考上的。”謝丕道。
“嗯!”
李兆蕃一臉自信踏入考舍中,等待衙役發卷子。
……
這兩日,李東陽心中忐忑,聖旨說要割,可是該怎麼割?
也沒說清楚。
他是不想治的。
但陛下下了聖旨,明日一早,便要洗幹淨進宮。
治病便治病,為何又要洗幹淨身子?
李東陽心裏擔憂,隱隱有些害怕。
他身為朝廷內閣大學士,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門生故吏遍天下。
“睡覺,明日睡醒便知道了。”李東陽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