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實錘了。
嚴成錦心中狂喜:“臣一會兒就命人送進宮,不收陛下銀子。”
劉健和李東陽三人麵色各異。
那酒聽說了,隻是沒有嚐過,也想嚐嚐。
弘治皇帝正有事要找他們,將彈章遞過去後:“三位卿家看看,房山縣令空缺,可有人派往?”
翰林院有庶吉士,可以任為六品縣令。
在京城為官,不算太差。
劉健想了想道:“臣以為,新入進士塗升不錯,可堪當大任。”
塗升在翰林院編修典籍,劉健看過他的注釋,知道他有才學。
李東陽低著頭沉默不語。
望著手中的疏奏,總覺得有些蹊蹺。
劉師傅推薦的人,十有八九會出事,弘治皇帝看向李東陽:“李卿家以為如何?”
“臣倒是以為,房山無需縣令。”李東陽道。
弘治皇帝和劉健等人麵麵相覷。
李東陽道:“前些日子,張賢上疏請乞南康的荒地,臣特意派人了一番,良鄉連如鹽堿地般寸草不生的荒地,也被交易了,土地緊張。
而房山荒地多,百姓貧苦。
若將房山與良鄉合二為一,由張賢當這縣令,豈不兩全其美?”
謝遷微微點頭,讚同李東陽的說法。
蕭敬看向弘治皇帝,小聲:“臣去南康看,那裏的百姓,確比良鄉百姓貧苦許多。
房山和良鄉極小,合二為一,還不如大宛縣大。”
弘治皇帝長歎一聲:“張賢為人執拗,頂撞朕兩次,雖然如此,確為好官,就命他一同督管房山吧。”
良鄉,衙門。
張賢微微躬身接了禦旨。
心中震驚不小,嚴大人讓他請乞南康的地,竟升官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升上去的。
嚴成錦來到南康,喬新元下獄調查,新建起來的工坊全停了。
“這些工坊,正好用來做酒坊,再造幾個大酒窖,要快一些,錯過八月,葡萄酒就釀不成了。”
受小冰河期影響,越來越冷了。
到了九月,葡萄會被凍壞。
良鄉牙行收到的訂單,估摸有三千多兩。
紫禁城,坤寧宮。
弘治皇帝看著案上那瓶小酒,轉頭看向蕭敬:“這小小一瓶,就敢賣千兩銀子?”
蕭敬賠著笑,抬起酒壺倒出來一些,嚐了嚐試毒。
“陛下,好喝。”
弘治皇帝小酌一口,道:“那也不值一千兩,明日朕再找他算賬!”
大清早,
嚴成錦坐著轎子進宮,聽到塔塔塔的急促馬蹄聲,微微撩開轎簾。
隻見一隊錦衣衛,押著兩人入京。
韓雍的案子有消息了?
陛下對此十分重視,隻是不知,會不會被翻案,洗涮韓雍的冤屈。
此案由他來審理,嚴成錦命人改去都察院衙門。
都察院衙門在宮外,與午門有一段距離。
嚴成錦到時,牟斌已等在此處。
“賢侄啊,陛下讓世叔來催一催,何時給能有結論。”
“小侄盡快!”
嚴成錦走進衙門,台下跪著兩人,白發蒼蒼的老儒生為黃沁,聽牟斌說,他致仕了。
另一個老頭,乃是廣西的土官。
“本官問你,成化十年三月,你向陛下呈上的疏奏,可是誣告?”
黃沁看向嚴成錦,麵色不變,“沒有的事。”
牟斌也知道此案難審,不能用刑,便對嚴成錦小聲道:“賢侄,本官聽聞良鄉的冒險屋,可審犯人?”
嚴成錦搖搖頭:“若是將他嚇死,就沒人證了。”
這老頭看起來,隻吊著一口氣。
若是有心髒病,這年頭可沒速心丸。
“世叔來時,審問了一路,他就是不肯說,這如何是好?”牟斌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