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臉色黑得像鍋底,卻也不想敷衍太後,“雍王體弱,是朕疏忽了。”
嚴成錦微微感動,朱厚照敢作敢當的性子,定是從弘治皇帝身上承襲來的。
對於講信用的陛下,值得再要一塊免死金牌啊。
但,雍王病重無人知曉,興王卻帶著百官來逼宮。
這是巧合?
隻見,朱祐杬目光閃爍,微微躬身:“臣不敢怪陛下,隻想請嚴成錦給臣弟一個交代。”
“興王說的是,都察院負責藩王大計,有不可推卸之責。”
“陛下,往後不如將藩王大計,交給吏部?”
百官各懷心思,趁著朱祐杬打頭陣,紛紛諫言。
六部排名,吏戶禮兵刑工。
吏部之所以為第一,乃是因其掌管百官任命,以及考核大計。
戶部之所以排第二,是因掌管朝廷財政。
藩王考核,乃是實權項目。
若能將藩王大計納入本部,職等和權能,都將水漲船高。
以為嚴成錦會辯解,隻見,此子微微轉頭看向李東陽。
李東陽略微低頭,臉色變得不自在,你看本官作什麼?本官與你是何關係,不過是師徒關係而已!還要本官給你擦皮股?
休想!
嚴成錦收回目光,一本正色:“下官無需向王爺交代。”
嘶~
百官一片嘩然。
此子向來慎重,怎會說出這般莽撞的話,當著太後和陛下的麵頂撞?
太後也不禁轉頭,目光落在嚴成錦身上。
朱祐杬沉聲道:“你這是何意?”
交代,如何交代?
傷寒極有可能會喪命,若真死了……
嚴成錦考慮再三,道:“當日下官已請柬,結束藩王大計,李大人可以作證。”
若不作證,李東陽的清名就毀了,百官會如何看他,虛偽?
若作證,便是和自己一夥。
嚴成錦不怕得罪李東陽,畢竟是準泰山。
李東陽深吸一口氣,淡淡道:“嚴成錦說得不錯!”
頓時,百官宛如被人堵住嘴巴,噤若寒蟬。
弘治皇帝和周太後此時無意追責,隻想知雍王可治否。
“汪大夫呢,怎麼不見汪大夫?”周太後回過頭,看向弘治皇帝。
“皇祖母,汪機不在京城,由胡大夫問診。”
周太後麵色還算鎮定,可當她看見那個書生模樣的郎中,將一包土倒進杯中,又灌了一杯白水,便端過來。
“哪裏來的郎中,敢以泥塵做藥方?!”
弘治皇帝也看見,胡大元從藥箱裏,拿出一包泥,倒進茶杯中就端過來。
方才,太後來時,胡大元已知眼前這位,就是當朝太後,連忙稟報。
“回稟太後,這不是泥,是良鄉提煉的藥,名為六六六傷寒靈顆粒。
配有治理傷寒的藥材,桑葉、菊花、牛蒡子、連翹、桔梗、蘆根、竹葉、生甘草、蔥白等藥材。
再以蔗糖熬製,提煉成藥末碎顆,不必煎熬,可直接衝水服用。”
太後和弘治皇帝目光微微一凝。
嚴成錦麵色淡然。
靈感來自於後世的九九九,隻是配方不同。
汪機琢磨了大半年,研製出傷寒的方子,至於真正效用如何,他還沒喝過。
胡大元喚醒了迷迷糊糊的朱祐枟,將藥灌入他嘴中。
弘治皇帝目光直勾勾地注視著此藥。
軍營中,常有傷寒病疾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