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梁姓的大人不多,能猜到是梁儲,但沒想到,梁儲會深夜入宮告禦狀。
按他的預判,應該是早上告才對。
嚴成錦來到左掖門。
百官們私下低語,吏部的隊伍中,一道淩厲的目光忽然射來,讓他感覺有點不適。
怒目看著他的官員,正是梁儲。
梁儲在朝中的官聲極高,入閣是遲早的事,因此,有不少的門生和舊友為其不平。
早朝後,弘治皇帝命嚴成錦和梁儲留在殿中。
“嚴卿家,差人打錦衣衛梁千戶?”
“陛下,是演習。”
梁儲氣得跳起來,指著嚴成錦義正言辭:“演練能將人打成那樣?”
不錯,就是故意打的。
梁儲雖然正直,卻對梁次攄所做之事,一無所知。
此子當上錦衣衛指揮使後,大肆斂財,還依仗權勢,結黨營私。
在都察院的職責範圍內。
弘治皇帝眸中黑瞳轉動,打量著嚴成錦:“可知道,按明律,朕可杖責你一百。”
經常寫彈章,大明律倒背如流。
嚴成錦知道至少有五條律法,能安到他身上。
陛下隻知道一條,實在太不專業了。
“臣知罪,可陛下知道,臣為何要演練?”
不給梁儲插話的機會,嚴成錦繼續道:“錦衣衛當值,就該盡忠職守,
梁次攄聚集錦衣衛賭銀子,此乃懶政失職,臣作為都禦史,自然要管。
其二,錦衣衛千戶乃禁軍統領,非才能出眾者,不能勝任。
臣才命家丁檢查其才能。
就以結局而論,此人當錦衣衛百戶,已是德不配位,更遑論千戶?”
揍梁次攄,隻不過是想把他打殘,換個監察的千戶,順手為民除害。
陛下最討厭紈絝,尤其是官居要職的紈絝。
這也是他敢揍梁次攄的原因。
梁儲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正因為太過正直,他竟覺得嚴成錦做得對,當值期間,能聚同僚賭博嗎?不能!
在他手下,絕不能發生這樣的事。
“你……你可有汙蔑?我兒乖巧懂事,兢兢業業,豈會……”
牟斌躬身作揖:“隻怕,嚴大人所說屬實。”
梁儲錯愕,自知理虧,李兆先蒙受恩蔭,才入了國子監,而他兒子卻直接當了錦衣衛千戶。
再鬧下去,陛下怕要動真格了。
弘治皇帝聽聞梁次攄是個紈絝,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到此為止吧,梁卿家多多管教,莫再讓都察院費心了。”
“臣,遵旨!”
回到都察院,
嚴成錦剛走入院中,就有文吏送來信件:“嚴大人,遼東傳回的。”
遼東?
女真被趕回北方河流的流域後,遼東就成了榮王朱祐樞的藩國。
榮王給他傳信幹什麼?
打開信,有些錯愕:
奴婢劉瑾,在北方推行官話半年有餘,實在推行不下去,不過奴婢打聽到消息,阿爾蘇博羅特要籌兵攻打遼東,望大人告知,奴婢何時能回京城?
劉瑾寫得信很長,後頭還有一段:
小人在遼東艱難,懇請大人能送小人一張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