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嗟歎聲此起彼伏。
弘治皇帝深深地看了嚴成錦一眼:“嚴卿家收到消息了?為何今年歲末結餘,少了五百萬兩銀子?”
九卿轉頭,像跳上牆頭的狗,急得團團轉。
此事除了與韓文有關,嚴成錦也脫不了幹係。
都察院,在地方設立監察衙門,有監察的職責。
至少,能給嚴成錦安個失察之罪。
五百多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相當於朝廷以往一年的夏稅。
若是六科給事中彈劾,可以讓嚴成錦致仕了。
“朕聽聞蕭伴伴說,你每日申時就下值了,可是懶政失職?”弘治皇帝懷疑,嚴成錦看漏了疏奏。
蕭敬麵色僵硬,陛下,您也不能當著此子的麵說出來啊!
嚴成錦看了蕭敬一眼:“臣沒見過疏奏,可否讓臣看看歲末入賬?”
小太監將賬目遞下來。
嚴成錦仔細看了一眼。
今年朝廷總收入,隻有一千一百餘萬兩。
弘治十一年前,他還沒有當官,有九百餘萬兩。
但弘治十三年後,他當官了,良鄉成天下的商品中心,又改革了商稅,年收入有一千一百餘萬兩。
此後,每年逐漸遞增,到弘治十五年、弘治十六年,都是一千六百餘萬兩。
今年,卻猛然跌至一千一百餘萬兩,降了三分之一!
普天之下,沒有人能擁有這麼多銀子,就算是首富,他估計身家才二百多萬兩。
這些銀子究竟哪裏去了?
嚴成錦蹙眉,將賬目還給小太監:“臣也不敢確定,這些銀子哪裏去了。”
不敢確定?
那就是有了想法!弘治皇帝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嚴成錦:“嚴卿家有了線索?不能隱瞞朕!”
“臣沒有線索,不過,請陛下給臣天下鈔關的輿圖,三日後,臣或許,就知道銀子去哪兒了。”嚴成錦道。
九卿卻急了,馬文升催促道:“你有何想法,就不能現在說出來?”
“不能,恕本官不能答應馬大人。”嚴成錦斬釘截鐵道。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氣:“給嚴卿家輿圖,一日!”
此子定又多要了八成的時間。
“兩日,臣真的不能再少了。”
“那就再加半日,朕也不能再少了。”弘治皇帝道。
內閣和九卿深以為然,遲一天,銀子就被盜賊花完了。
出了暖閣,嚴成錦拿著輿圖直接出宮,他剛才在大殿中,就猜到這些銀子去哪兒了。
拿鈔關的輿圖,是為了讓陛下設立海外的鈔關。
“韓大人,可否將詳細賬目給本官一份?”
韓文頭大欲裂,嚴成錦能找回這五百萬兩銀子,就是幫了他大忙。
“本官這就命人抄一份給你,賢侄啊,你有什麼消息?”
嗬嗬,我又成賢侄了。
嚴成錦道:“韓大人莫要亂認,你我同為二品,該稱本官嚴大人才是。”
韓文一時語塞。
在廷議上,他沒少懟嚴成錦,此子定是記恨,可誰讓這個家夥整日管他要銀子?
見四下無人,嚴成錦繼續道:“韓大人答應本官一件事,我本官可知會一二。”
“何事?”
“諫言設立海關。”
韓文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此子果然有所圖謀啊!
可他想不明白,嚴成錦怎麼知道銀子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