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嵩心中卻暗自感動,招攬他的大臣不十人,唯獨嚴大人,對他避之不見。
嚴大人果真是清流!
心中更篤定,要拜入嚴成錦門下的決心,以還舞弊清證和照顧父親的恩情。
“古有劉備三顧茅廬,學生還會再來的。”
……
成賢街,惠民藥局。
一個清秀的書生遮遮掩掩,好像做了虧心事,他急切的擠開人群,走到最前頭。
後頭排隊的人罵罵咧咧,衙役伸手將他攔住。
那書生發瘋似的大喊:“別碰我,此病……此病會傳染,我要見王神醫!”
士紳和百姓一點也不避讓,反倒罵罵咧咧,你騙誰呢?想插隊,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他就是想插隊,快把他抓起來!”
衙役抓住書生的左右手,像抬死豬一般,將他抬起來,丟出去。
書生卻急了,扒開胸口的衣服:“在下……在下真的有病啊!”
見到那身上的猩紅,士紳和百姓冰雪碰到熱湯,迅速消融退開。
汪機聽到動靜,從惠民藥局走出來。
“汪神醫,你別過來,此病不尋常,真會傳染,若不能治,在……在下就去投河,絕不害人。”書生哭嚎道。
汪機戴上人籠嘴,又穿上羊腸手套,才慢慢走近。
頓時,麵色大變,不自覺後退一步。
……
奉天殿,早朝。
弘治皇帝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
大殿中,一下子少了三十多個官員,怒不可遏:“他們不知今日,要議殿試?”
嚴成錦也覺得奇怪,空了一大半官員,這是……要集體罷工?
可是,韓文和魏紳沒來就算了,連張升也沒來。
殿試在即,需要禮部主持,張升心知肚明才對。
蕭敬低著頭,小聲道:“回稟陛下,全告假了,說是生了病。”
“派黃禦醫去看看,殿試不能拖延。”
蕭敬卻道:“黃禦……禦醫也說,染了怪疾。”
劉健麵色徒然一變:“難道京城有大疫?”
嚴成錦忙戴上人籠嘴,爆發一次疫病,就要死人無數。
該不會黑死病傳到大明了吧?
弘治皇帝麵色凝重,看向蕭敬:“準備一身衣裳,朕出宮看看韓卿家和張卿家。”
韓文掌管國庫,如今朝廷開支甚多,不可懈怠。
張升要主持殿試,隻剩八日了。
嚴成錦仔細想了想:“不可,能令朝中半數官員染病,或許也能令陛下染病,不妨,先讓汪機去看看?”
“臣附議!”
劉健頷首點頭。
……
張府,
一間靜謐的寢房外,圍著十幾個下人,仿佛房屋中有可怕的東西,都不敢靠近。
老爺病了後,洗衣的丫鬟也染病了,還有夫人。
管家憂心匆匆地喊道:“老爺,汪大夫來了。”
屋子裏,傳出虛弱的聲音:“讓他進來。”
汪機背著藥箱走進房屋,張升隻穿著褻衣,麵色憔悴:“汪神醫離本官遠一些。”
“無妨,張大人將衣物退去,本官看看。”
噗地一聲。
張升將衣物盡數褪去,站在窗前的白光下。
汪機瞳孔猛地一縮,竟是和那書生同一種。
“汪神醫,可有辦法?”張升急切的問:“殿試在即,需本官在禦前主持,可本官怕傳給陛下,遲遲不敢進宮。”
汪機沉思片刻,“學生先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