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薯踹在朱厚照的兜裏,蹭得光滑幹淨,像寶貝似的。
嚴成錦問道:“殿下還有嗎?”
朱厚照麵色一喜,得意道:“有五根,物以稀為貴,有四根都讓本宮吃了,如今天下,隻有這一根,老高你說能賣多少銀子?”
嚴成錦嘴角狠狠地抖了抖,想揍死朱厚照,可這裏是午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朱厚照道:“殿下與其坑害百姓,不如坑害臣,臣要了,這是五兩銀子。”
朱厚照卻不上當:“本宮要拿去良鄉官賣。”
說著,騎上大馬,興衝衝地往良鄉趕去。
“……”嚴成錦。
嚴成錦想了想,忙對著一旁的禁衛道:“通報陛下,殿下又溜出宮了!”
轉而,又吩咐何能:“告訴張賢,把太子的競拍之物,送來嚴府。”
穀大用愣住了,不知該去追朱厚照,還是回宮。
他如今被司禮監除名,是進不了宮的。
嚴成錦陷入沉思中,想了想,看向一旁的錦衣衛:“把他抓起來。”
半個時辰後,都查院衙門。
衙役握著殺威棒站在兩側,錦衣衛在堂外候著,鄭乾將升堂木遞給嚴成錦。
穀大用哭喪著臉,跪倒在堂上:“嚴大人,奴婢沒有撒謊,奴婢真的出海了。”
啪地一聲。
令簽砸落在地上。
嚴成錦道:“上刑。”
穀大用以為是用水火棍杖打,誰知衙役搬來一口鐵鍋,底下燒著柴火。
隨即,又搬來門板般寬大的木板,抬著他到木板上。
正在這時,兩個行刑的衙役手中拿著一物,朝他走來。
鐵刷!
這種刑罰,是將人的肉,像剝瓜皮般,一片片剝下來,丟到鍋裏煮。
就像涮羊肉卷。
穀大用瞳孔顫抖,尿水順著木板流進鍋裏,“奴婢招了,什麼都說,奴婢去了呂宋,沒……沒去大人說的地方。”
呂宋,是菲律賓一帶的小國,大明海外商貿的必經之地。
對缺乏耕種鐵具的呂宋人,種紅薯更方便。
按時間推算,番薯早已傳入呂宋,或許,已隨著商貿帶入廣東。
嚴成錦又道:“還藏有嗎?”
“還…還有一根。”
穀大用哆哆嗦嗦地從下身掏出一根。
嚴成錦仔細端詳一眼,兩頭烤得漆黑,顯然不能種了,又看向穀大用:“涮了。”
兩個衙役拿著鐵刷上前,穀大用嚇得渾身抽搐,慌忙道:“大……大人,還有一根。”
穀大用出了衙門,半個時辰後,真又帶回來一根。
“真……真的一根也沒了。”
嚴成錦讓何能收進懷裏,錦衣衛葉準走上來:“嚴大人,這是何物,勞你如此大動幹戈?”
“本官也不知,聽這奴婢說是雪蓮,不知真假。”
番薯,由番外傳入,才加了個番字。
他未去過番外,卻能認出番薯,若陛下和諸公知道了,定會覺得蹊蹺。
回到府上,嚴成錦命人打開暖棚。
不知道番薯怎麼種,他幹脆把番薯整個埋在土裏。
見狀,李清娥問道:“相公,可是貴重之物?”能令相公記掛之物,需她留心,好生照料。
“是雪蓮,你每日來此看看,發芽了就告訴為夫,切記,不可讓耗子鑽入暖棚中,出入需關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