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考慮不周,即日起,皇孫由張卿家教導,柴卿家專於兵部之事吧。”
百官滿臉愕然。
嚴成錦一封彈章,就除去了柴升的帝師之職。
柴升感覺到渾身氣得膨脹,腦袋一陣眩暈,早知道就不碰此子了。
“臣遵旨!”
“臣遵旨!”
張升和柴升兩人接連道。
嚴成錦看向張升,帝師還是沒落到他身上,派去江南徹查柴升的人,也沒回京城。
百官正鬆一口氣。
一道聲音再次響起:“寧夏被攻破,不可置之不理,柴大人身為兵部尚書,想要如何應對?”
就算沒有把柄,嚴成錦也有辦法讓柴升致仕。
前兩任兵部尚書,馬文升和秦紘,都是大明有名的名將,任兵部尚書綽綽有餘。
柴升或許是清臣,但卻沒有出色的軍事才華。
還屢次阻撓他改製,這一次,他不打算給兵部出主意了。
就如同,當初王安石含淚貶謫蘇軾,正因蘇軾阻撓王安石變製,
弘治皇帝看向柴升,蹙著眉頭:“自韃靼揮師南下,兵部一直沒有應對舉措?”
柴升渾身發熱,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沒……沒有。”
呼……
安靜的大殿中,可以聽見弘治皇帝失望的聲音,更令柴升感到心中羞愧。
嚴成錦退回到隊伍中,不再多言。
退朝後,百官各自散去,先前彈劾嚴成錦的官員,恨不得把聯名彈章拿回來。
李東陽對著嚴成錦道:“你雖保住了安定侯,卻也激怒了柴大人,朝中為官,最忌諱兩事,結黨營私和各自為政。”
結黨營私和各自為政,是兩個極端。
皆不利於朝事。
李東陽開始教導起來,在他眼中,嚴成錦今日算是徹底把柴升得罪了。
“李公教訓得是,本官對柴大人沒有惡意。”嚴成錦道。
回到值房中,柴升默默地坐了兩個時辰,陛下心生嫌隙,他又無力扭轉戰局。
“既生錦,何生升。”
柴升眼中通紅,直到快要閉宮門時,他接連哀歎幾聲,寫下一封疏奏,交給文吏:“明日早朝,幫本官呈給陛下。”
大清早,左掖門。
昨日,彈劾嚴成錦後,百官對此子有些忌憚,生怕被他暗自調查。
嚴成錦看向兵部卻沒見柴升,李東陽幾人也發現了異樣。
片刻後,弘治皇帝目光掃視大殿,卻見兵部沒有人:“柴卿家呢?”
“回稟陛下,昨夜柴大人交了一封疏奏,讓下官呈給陛下。”兵部郎中馮安沉聲道。
一時間,諸公的目光彙聚於疏奏上。
弘治皇帝打開疏奏,眉頭緊蹙,左右遊移目光,臉色卻愈發難看起來。
劉健看見弘治皇帝的麵色大變,心中緊張。
百官也想知道,這封疏奏寫著什麼,眼巴巴地望著。
“陛下,可是要事?”
弘治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柴卿家辭官了。”
百官中一片嘩然。
嚴成錦心中微動,就如同,當初王安石含淚貶謫蘇軾,正因蘇軾阻撓他變製。
柴升沒有出色的將才,又阻撓變製,致仕是最好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