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尚缺,不如讓王守仁任兵部侍郎?”謝遷道。
王守仁官職為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
六部左右侍郎是正三品,正好官進一品,兵部右侍郎缺員,正好填補空缺。
弘治皇帝頷首點頭:“朕正有此意,敕封王卿家為兵部右侍郎,說來,張尚書應該快到京城了吧?”
張尚書就是張敷華,乃是南京兵部尚書。
被弘治皇帝調來京城,任兵部尚書。
嚴成錦看過此人的宗卷,張敷華的父親張洪,在土木堡之戰中,救英宗於危難之中,一戰成名!
張敷華不折不扣的儒將之後,傳聞會兵法會治水。
曾治理揚州府水患,在南京的官聲極好,比柴升要強些。
劉健笑吟吟地道:“張大人應該也到京畿了。”
……
東安縣,官道。
一頭老馬拉著馬車,馬車上的漆色斑駁,後頭跟著幾輛牛車,車上除了幾個大木箱,就是粗布包裹的行禮,簡樸至極。
張敷華北上赴任,路過道邊的酒肆和客棧,僅僅吃一盆熱麵和一杯熱茶。
強盜們跟了他三裏路,最後還是放棄了打劫的念頭。
太窮了,不值得出手。
車簾被撩開,張敷華還算儒俊的腦袋探出來,就是有些蒼老。
“咳咳,停車,老夫行個方便。”
管家勒住韁繩,馬車停了。
一行人有護衛十五人,婢女五人,加上妻兒老小,不出四十人。
走到官道邊上,張敷華眺望而去,一片沃野竟顯荒蕪,他站著巋然不動。
管家見他半天不方便,催促道:“老爺,一會兒還要去看汪神醫呢,晚了惠民藥局要下值。”
張敷華背負著手,頭也不回道:“派人,去把東安知縣找來。”
不多時,一個穿著青衣的老頭坐著轎子趕來,見此人行頭簡陋。
馬車也僅有一匹,仆從不過十餘人。
這些年,路過東安到京城赴任的京官,吳卓見得多了。
就算是來京城赴任,看這配額,也是七品芝麻官,東安在京畿內,算起來,他也是京官。
吳卓躬身笑道:“兄台路過東安,實乃吳某榮幸,不如到府衙,小酌兩杯?”
張敷華板著臉,冷聲叱責:“這田地如此肥沃,為何荒蕪!”
聽出問罪之意,吳卓有些不高興了。
同是七品芝麻官,你擱著給本官指手畫腳?
“此事兄台恐怕管不了,還是盡早入京赴任吧,告辭!”吳卓懶得伺候。
張敷華轉過身來:“大膽!本官在問你話,何時準你離去?”
護衛攔著吳卓,拔出刀劍來,仿佛吳卓敢走,真會砍死他。
衙役看架勢不對,也抽出佩刀,白刃互向。
張敷華不想鬧出人命,抬手製止衙役:“本官是新任兵部尚書,張敷華。”
聽說柴升被貶,兩月前,陛下新任南京的兵部尚書。
吳卓再看向這個老儒生時,依舊覺得不可能。
二品官員,一月有一百二十石俸祿,何至如此落魄?
“本官問你話。”
吳卓微微躬身:“回稟張大人,這些是皇莊,下官管不著。”
張敷華怒意消散許多,管皇莊的宮中太監,地方官不敢管。
“嚴成錦在各府縣州,設禦史衙門,未稟報此事?”
“不是,禦史隻管鈔關稅賦,來往東安的車馬太多,有所疏漏,且百姓也不願耕種皇莊。”吳卓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