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藥局,病塌上。
直到汪機處理完傷口,朱拱樤一直半清醒半迷糊。
張百齡老眼朦朧,誰成想,嚴成錦會打亂所有計劃?
“這、是大好時機,張公即刻替我父王問罪嚴成錦,再通報太子,嚴成錦陷害我。
嚴成錦變製,樹敵眾多,諸公不會放過他,太子殿下也會疏遠他。
你再給我父親去一封密信,稟明此事,讓他趁機請乞衛隊,陛下出於愧疚,必會答應。”朱拱樤一口氣說完,仿佛抽幹了力氣。
張百齡不敢拖延,連忙去光祿寺,以寧王的名義,要麵見聖上。
奉天殿。
弘治皇帝聽完錦衣衛的稟報,額頭上出現三條皺紋,聲音平靜得像憤怒:“嚴成錦帶世子去玉泉山,將寧王世子炸傷了?”
火藥的威力,足以開辟城門,炸在人身上,屍首休想保全。
諸公露出驚駭之色。
李東陽先問:“寧王世子如何?”
嚴成錦若攤上謀殺世子的罪名,反對變製的諸公,豈會罷休?
事關重大,葉準親自來稟報,聲音有些後怕:“世子傷勢極重,有性命之虞……”
弘治皇帝麵色凝重,說不出話來。
嚴成錦帶世子去玉泉山,又帶上火藥,想想便覺得可疑。
此子行事,一向謹慎小心,豈會出這等事?
光祿寺寺卿躬身道:“王府隨臣代寧王,向嚴成錦問罪,此事,應當讓嚴成錦下刑部大牢,審問清楚。”
“臣附議!”
“臣等附議!”
大臣中,有大臣躬身請準,有大臣站著不動。
“嚴成錦呢?召他來見朕!”弘治皇帝重重歎了一口氣。
此時,東宮。
朱厚照聽張百齡稟報後,看向嚴成錦,狐疑地道:“本宮拿他當伴伴,他不會拿本宮當兄弟吧?”
在心裏,能配得上兄弟的,隻有老高而已。
張百齡麵如豬肝色,原來世子被耍了,狗太子一直沒拿世子當心腹,世子自作多情。
嚴成錦搖頭道:“殿下就與世子是兄弟。”
按輩分,朱厚照應該叫朱拱樤……
他也不知道,反正一百年前是一家就對了。
朱厚照卻道:“可本宮隻拿你當兄弟,朱拱樤隻是伴伴罷了。”
隻、隻是個伴伴?張百齡僵硬在原地,仿佛石化。
這才是朱厚照呢。
正在這時,小太監急促走進來:“嚴大人,陛下召您過去。”
嚴成錦來到奉天殿,諸公用責問的眼神望著他,寧王世子,是寧王的獨子。
若殞命京城,朝廷如何給寧王一個交代。
弘治皇帝沉聲:“嚴卿家為何帶世子去玉泉山?”
“商會和商號沒有銀子,臣的解局之法,正是取玉泉山水,交易給士紳。
玉泉山乃皇室禁地,隻能皇室子弟踏入。
不敢違反祖製,隻好帶世子前去。”
正在這時,吏科給事中許伯林道:“可火藥為何會速燃?”
“需問王恭廠和神機營,本官並不了解火藥。”
很快,神機營千戶董文銳來到大殿中,躬身:“硝石和硫磺中,摻雜沙子的份量不同,點燃速度也會不同。
神機營也常有人炸傷,此事常有意外,不可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