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韃靼與瓦剌本就是一家,吸納韃靼百姓也合情合理。
蔣冕道:“眼下,還是先應對為好,可否在薊州和霸州抽調馬匹安撫?”
韃靼人向來好戰,必定也有不願歸順瓦剌的人。
雖然會損失一些馬匹,可卻比激化九邊矛盾,再引發戰爭強。
嚴成錦仔細聽著,這也算安邊政策。
太上皇弘治凝眸,注視著嚴成錦,聲音變得有些嚴厲起來:“嚴卿家以為呢?”
“當在韃靼設立黃冊,以牧戶為單位,給些錢糧撫須。”嚴成錦想到上一世,不僅入戶口,連土地都給劃分了。
諸公思慮一番。
在韃靼建立黃冊是極難的,韃人四處遊牧,行蹤飄忽不定。
而黃冊隻對禁錮在一處的百姓有效。
太上皇弘治眉頭微微一挑,黃冊本就是管理百姓的辦法,很嚴肅地道:“戶部派人到邊鎮,願入黃冊者,錢糧一石,布一匹。”
站在殿前的朱厚照看向蕭敬。
蕭敬明白這是何意,又轉頭看向太上皇弘治,得到準許後,才將此事當成朱厚照的功績,貼了上去。
刑部尚書王鏊躬身:“江彬等人該如何處置?”
“江彬已被閹割,就當受過了,還請諸位師傅不要追究。”朱厚照有自己的主意,正好讓江彬充當皇孫的射藝師傅。
劉健和蔣冕幾人對了眼神。
“當交由刑部處置。”
……
惠民藥局,蠶室。
江彬身體漸漸痊愈,又吃了汪機調配的藥方,精神漸漸恢複,已經接受了這個身份。
心中雖有不甘,但也隻能改變原本的計劃。
“有人嗎?我想喝粥。”
胡大龍走進來,皺眉道:“江將軍剛動過刀,不能喝水。”
見他口幹舌燥,便拿起一碗清水,用棉布沾了沾,濕潤江彬的嘴唇。
江彬敢覺好受了許多,問道:“新皇何時接我入宮?”
詫異地轉頭,卻見胡大龍身後還站著一個人,眸子不禁睜大起來,聲音中有幾分警惕。
“嚴大人來找下官何事?”
嚴成錦看著江彬,格外認真:“江將軍可能白閹了。”
“白…白閹了是何意?”江彬疑惑地打量著嚴成錦,咽了咽口水,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就是,閹了也進不了宮。”
江彬怔住了,瞳孔猛地一顫,不明所以地看向嚴成錦:“啥,啥意思?”
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嚴成錦眼裏帶著幾分同情地看著江彬:“太上皇下旨,讓你下刑部大牢問冒功之罪。”
江彬臉色崩塌,哇地一聲,嚎啕大哭出來。
“子孫都沒了…不值,不值啊…”
嚴成錦想了想,本沒打算揭舉江彬,而是將他送出海。
可沒想到刑部要問責。
若是叛死罪,他也不能替江彬求情。
這時,錦衣衛千戶葉準走了進來:“嚴大人,太上皇和新皇讓您入宮。”
嚴成錦轉過身,眸中有幾分疑惑,兩人同在必定是要廷議。
已經下朝了,再廷議便是有要事商談。
“是何事?”
葉準搖頭:“似是傳回一封疏奏,便要召集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