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太上皇弘治目光炯炯看著嚴成錦,“張家的兄弟腦子不靈光,你誆騙他們賣鹹魚,回頭又要找寡人告狀了。”
雖對張家的兄弟沒有好印象。
可做人要厚道,坑害國戚是要論罪的。
嚴成錦麵上有些尷尬,隻好道:“是新皇的決定,不過,花膠和鹹魚真能賣銀子,太上皇可曾聽說過,沒節造節?”
你要是聽說過,我可就要懷疑你是不是馬清揚穿越了。
大殿中一片沉寂。
因為這四個字,又觸及了太上皇和李東陽等人的知識盲區,眼界的天花板。
劉健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何謂無節造節?”
嚴成錦想了想,這個很難與諸公解釋清楚。
命人去宮外帶了幾個物件回來,小太監們端著幾個錦盤,有四碟小菜和一碗湯羹。
等諸公圍過來後,嚴成錦道:“這些,大抵就是臣要交易之物,諸公嚐過就知道了。”
太上皇弘治讓蕭敬拿來象牙筷。
蕭敬瞥了嚴成錦一眼,小聲道:“爺,奴婢先試試。”
縱然知道不會有毒,可要是萬一呢?
這黃不溜秋的東西,臭得能熏死人,吃了會生病的吧?
可眼下,太上皇和諸公正牽掛此事,他隻能硬生生的上了。
一口黃魚塞進嘴裏,仔細嚼了嚼。
“嘔~”
“嘔,嘔,嘔……”
蕭敬眼淚奪眶而出,吐得連白眼都翻出來了,嘴角還掛著水絲,“這是毒藥,爺,這是毒藥啊……”
太上皇弘治和諸公的表情極為精彩,有這麼嚴重?
“蕭公公演得過了。”劉健不禁懷疑。
他們錦衣玉食,尋常雞肉豬肉都吃不過來,就算要吃魚,也不會吃鹹魚。
故而,大臣中,除了出身貧寒的李東陽。
其餘人都不知道鹹魚什麼味兒。
朱厚照眉飛色舞:“父皇和諸公不食肉糜,哪裏有這麼難吃?”
說著,便將一條小黃魚塞進嘴裏。
有滋有味嚼了嚼,咽了下去,又吃了一口白米飯,渾若無事。
嚴成錦暗自佩服,這廝就像清道夫,什麼都能吃。
太上皇見狀,淡淡地看向小太監:“拿筷子來。”
蕭敬連忙苦著臉,勸道:“太上皇,不能吃啊!”
“滾開,新皇吃的,寡人為何吃不的!”
嘔!
嘔嘔嘔嘔~!
太上皇弘治感覺身體不受控製般,腸子都要吐出來了,眼淚鼻涕直流。
蕭敬麵色古怪,都叫你別吃了……
“爺還好吧?”
“……還好,就是有點鹹。”
諸公看著太上皇弘治,心中不免幾分輕視之意。
太上皇從小養尊處優,雖然吃過苦頭,但在吃穿用度上,還沒吃過太大的苦頭,自然也沒吃過鹹魚。
瞧見太上皇這副樣子,諸公反而心中躍躍欲試。
“臣來試試。”
嚴成錦微蹙眉:“劉公年紀大了,就算了吧,就算是下官,也不敢嚐試。”
“哼,老夫雖老,但膽量……嘔嘔嘔嘔…”
劉健躬著身子,口吐芬芳,地上一攤早上吃的早飯。
蔣冕見狀,連忙收回筷子,對這幾碟鹹魚敬而遠之,李東陽和謝遷幾人也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