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沉默片刻,也不多說什麼,坐上馬車回府準備,即刻入京赴任。
說不上是高興,就是有點不安的感覺。
……
紫禁城,詹事府。
嚴成錦送嚴方來到左春坊讀書,朱厚照帶著朱載堃和朱厚熜,早早便來了。
不多時,又有儀仗來,走在前頭的是太平公主,瓷娃娃般的小臉,烏黑的頭發,是美人胚子。
朱載堃對著嚴方來小耳朵道:“她是我姑姑。”
嚴方來大眼睛看得入神,仿佛魔怔了般。
太平公主比朱載堃大不了兩歲,更似兄妹,脆生生的聲音,“威武,母後說,你出宮受了委屈,讓我帶參湯來給你喝,你快喝吧。”
朱載堃不想喝,眨了眨大眼睛似在想主意。
朱祐妘月牙般若隱若現的眉毛微動,“母後說讓我看著你喝完才能回去。”
“那我喝吧……”
嚴成錦看見朱載堃吧唧著小嘴,湯一點都沒少,又遞給朱厚熜,“厚熜受了委屈,也要喝。”
朱厚熜把湯都喝完了,還打了個飽嗝。
“……”朱厚照。
“姑姑,這是嚴方來。”
太平公主看了眼旁邊的小娃娃,嚴方來小臉微紅。
朱厚照心中一動,陷入沉思中。
等朱載堃三人走進左春坊,朱厚照才看向嚴成錦,“老高,崔岩快到京城了,朕召見他,還是讓父皇召見他?”
誰覲見,日後便效忠誰。
嚴成錦猜測,崔岩會保持中庸的態度,在朱厚照耳邊說了幾句。
朱厚照眸中一亮,“那就讓這老家夥自己選擇。”
午時過後,
剛到京城,崔岩來不及去新府洗漱,愁著今日要先覲見誰,此乃立場問題。
太上皇和新皇各自有政績和大臣。
以太上皇的性子,不論他先覲見誰,都不會怪罪。
但諸公則不然。
若他先去覲見新皇,立場就很明顯了。
心生芥蒂後,日後想要融入諸公的圈子,很艱難。
若先去見太上皇,嚴成錦和新皇會將他視為於劉公等一類。
“勞煩高公公,幫本官通報一聲,不勝舟車勞頓,明日早朝再入宮覲見。”
早朝見兩位皇帝,誰都不得罪。
高鳳騎著馬去午門,入宮繳旨。
太上皇弘治和諸公聽聞後,並未多說什麼。
嚴成錦聽說後,出宮坐上轎子,來到張彩的府邸中。
“張大人又眉清目秀了許多,身體可好?”
張彩一臉苦瓜色的走進正堂,此子找他沒好事,“嚴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
“崔大人入宮了。”
“下官知道,嚴大人特意來通告此事?”
“本官想加征商稅,調整至三十而稅五。”
商稅第一次改革,是從收物變成收銀子。
如今天下商貿繁榮,士紳們越來越肥,是時候提高商稅了,比計劃中推遲了一年。
張彩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難以置信指著嚴成錦,冷生道:“你該不想讓我來請乞吧?”
“張大人果然是才貌雙全。”
這是作死的事,百官中大半是士紳。
不知有多少人上門來殺張彩,不過,這就不關他的事了。
“請張大人保密,不要透露本官來過此處。”
嚴成錦說著拿出當初張彩的契書,震懾張彩後又收了回去。
“太上皇和諸公會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