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倍?”
張彩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是很爽。
還不是你那狗女婿提的,本官至於抓耳撓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
李東陽深吸一口氣,漸漸冷靜下來,“嚴成錦讓你請乞?”
此子怕死,不自己提,與過往的手段如出一轍。
至於為何請乞,李東陽不問也知道,新皇想再次提升歲入銀兩,隻能加征商稅。
“李公瞧出來,下官就不必解釋了。”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竟有些生氣起來,這家夥竟不與他商量。
“他說何時?”
“下官還不知,此次拜訪是想問李大人,讚成還是勸阻?”張彩眼眸死死盯著李東陽,若是李東陽反對,那他打死也不幹。
一時間,正堂中沉默了下來。
翌日,卯時。
諸公整整齊齊站立在左掖門。
嚴成錦身後,多了一個矮半個頭的官員,穿著嶄新的緋袍,手持芴牌。
“崔大人好啊!”
崔岩自是知道眼前的官員是誰,年紀輕輕便入閣,唯有嚴成錦。
便笑吟吟的應道:“嚴大人,日後還請多指教。”
兩人說著官場客套話,引得百官看過來,崔岩心下暗暗提防,在南直隸喝喝茶就好了,可在京城,言談舉止都要小心,這些官員可真難應付。
李東陽深深地看了嚴成錦一眼。
不多時,金鍾響起。
大臣們在大殿中立定,蕭敬扯著嗓子喊開始廷議。
崔岩站出來一步,特意朝太上皇弘治和朱厚照行禮後,退回隊伍中。
不知京城為官的規矩如何?
心中有些忐忑,並未把鬆江府力役和士紳鬥毆的事捅出來,等內閣商議後再稟報。
劉健站出來道:“福州衛所千戶羅侖,假借修城的名義,向福建布政使司索取一萬兩銀子,卻散給軍中士卒,布政使林廷玉給衛所斷糧三月。
如今有衛所士兵出逃。”
百官麵色微動,又是文爭武鬥。
嚴成錦也看到了禦史疏奏,簡而言之,就是羅侖騙了文官的錢,去獎賞士兵,文官懷恨在心,直接斷糧。
李東陽雙眸低垂,似乎在思索其他。
張彩抿了抿嘴,看向前方的崔岩,新官入京應當表現功績,此人卻十分內斂,不像嚴成錦所說那樣好拉攏。
又轉頭看了看嚴成錦,猶豫要不要現在請乞。
太上皇弘治看得很清楚,李東陽和張彩的臉色不尋常。
“張卿家,此事當如何處置啊?”
百官疑惑側頭,張彩入獄一次後,太上皇極少會提及他。
李東陽心中微動。
“雖是好意,卻觸犯了律法,當將二人押回京城,按律法論處,該貶謫貶謫,該下獄下獄。”張彩躬身道。
太上皇弘治點點,又笑眯眯的問:“張卿家方才愣神,左顧右盼,在想什麼?”
張彩微微抬眸,見百官皆看了過來,嚴成錦不動聲色,便正色:“江南商貿繁盛,臣在想,可否要將商稅提高五倍。”
大殿中漸漸安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
滿朝文武嘴中吞吞吐吐,瞪著銅鈴大的眼睛。
李東陽心中咯噔一下,可惜啊,張彩還是太年輕了。
怎能如此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