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也不知道。”
似是聽到太上皇弘治的聲音,朱載堃踩著滑輪跑了,怎麼叫也不回頭。
太上皇弘治背在身後的拳頭微微捏緊,走進東宮庭院中。
穀大用見太上皇怒氣衝衝走來,如此陣仗,走回庭院中稟報,“爺,太上皇和諸公來了。”
朱厚照連忙站起來,四下看了眼,忙將書藏於青花瓷畫筒中。
“兒臣厚照,見過父皇。”
太上皇弘治端著嚴肅的臉,掃過書案,隻見上頭空無一物,也不像著書,以這逆子的性子,定是騙了門監,在這裏蛐蛐。
“寡人聽聞,你在著書,書呢?”
“已寫好,兒臣一時興起送去良鄉藏書館了。”心中卻暗怕父皇來搶他政績。
“寡人本不想追究,然居於正位,不深思慮帝位,不自珍惜宗廟,以為富貴來於自然,賢君的光輝就會驟然隱沒,道德敗壞,你可知道?”
太上皇弘治傳授他成為賢君的經驗。
那就是戒驕戒躁,夜以繼日的批閱疏奏,從不因大臣和百姓的誇讚鬆懈。
“兒臣知道了。”
蕭敬瞧見穀大用擋著畫筒,低著頭小聲道:“太上皇,畫桶中似乎有東西。”
一句話讓氣氛變得古怪。
下一刻太上皇弘治滿臉恍然,說送去良鄉是調虎離山。
幾個小太監將筆筒裏的畫倒出來,看見一本渾然一新的書。
太上皇弘治翻看了幾頁,眉目上的怒意漸漸轉為驚訝,眼眸中露出詫異,“這、這是你寫的?”
李東陽幾人好奇的昂頭。
朱厚照瞥了嚴成錦,見老高低下頭去,便明白了心意。
“是兒臣寫的。”
劉健和蔣冕幾人看過後,卻不信,看向了嚴成錦,“嚴大人,此書是你所寫?”
氣氛沉默片刻,太上皇弘治板著臉,冷冷的問道:“嚴卿家,股票是什麼?”
這家夥竟還藏著手段。
馬下如何治太下,一直是困擾曆朝皇帝的問題。
秦朝以法家治太下,漢朝吸取清朝的教訓,知道單一的學術無法治理天下。
所以,用儒道法三家共同治天下。
後續的王朝大抵也如此,卻逃不了滅亡的命運。
見識過國債的厲害,諸公對經濟學越發重視。
尤其是王瓊,死死盯著那新書。
太上皇弘治甚至想成立一個經濟學派,與儒家一樣,治理天下。
嚴成錦覺得,應當是瞞不過太上皇,“與國債相同,百姓以股投銀子給士紳,士紳給百姓發票據,故稱股票。”
“嚴卿家有如此良策,為何不獻出來?”太上皇弘治親自將書拿在手裏,絲毫沒有要還給朱厚照的意思。
嚴成錦眸中微動。
徽商銀兩枯竭,良鄉商會有擠入三大商幫的勢頭。
這時股票方法傳出,徽商會獲得迅速籌集銀兩的辦法,原地重生。
之前,他隻論國債,卻不談及股票,便是因為,良鄉商會能用,其他士紳也能用。
屬於共同加血的辦法。
唐宋國不同,沒有商幫。
“此事,不如臣與太上皇私下商議?”
朱厚照一臉正經:“朕也要一起商議。”
此時,奉天殿。
一個穿著白鷳緋袍的官員來到殿門,卻才發現太上皇和諸公都不在。
“太上皇呢?!”
“去東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