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沉吟片刻,看著有些生悶氣的張敷華。
朱厚照嘴唇蠕動,“張師傅不忙出離京,還有一人這兩日應當快到京城了。”
張敷華和蔣冕立即會意相視一眼,轉過頭愣愣的看著朱厚照。
“敢問新皇是誰?”
“朕的神勇太監,劉大伴。”
朱厚照一字一句,話說起來極為有麵子,雖然在一般人聽起來很平靜,但聽在嚴成錦的耳朵裏,是極為裝逼了。
張敷華還以為新皇換個一大臣去,
原來是個太監。
最終還是長歎一聲,他這次出海是非去不可了。
看見張敷華眼中似乎有失落之色,嚴成錦趕緊補充道:“壽寧侯和建昌伯也會同行。”
你他娘的盡給我找些廢物。
張敷華對嚴成錦很是不滿,礙於新皇在這裏,也不好說什麼。
“張大人莫要看不起此人。”
張敷華眉頭一緊,卻也並非愚蠢之人,“他有什麼本事不成?”
“命硬,可保張大人一路到黃金島。”
“……”張敷華。
“……”朱厚照。
……
京城,長安街。
“新皇時常提起劉公公,說您是座下第一神勇太監,說不準今後還要執掌司禮監呢。”
劉瑾瞪了錢寧一眼。
“奴婢說出錯了。”
錢寧身上背著大包小包,一路伺候劉瑾回京城,可算沒被毒死。
劉瑾站在長安西街上,猶豫著先入宮還是去嚴府。
咱上次回京,第一麵沒去嚴府問候,才被嚴大人又攆出京城了啊。
這次可不能再犯同樣的過失。
眨眼間,劉瑾很快就到了西區那座破舊的院落前,轉頭吩咐。
“你在這兒等咱!”
錢寧愣神地打量這座破舊的府邸,牆漆脫落,裸露出青石,瓦片上有個窟窿也無人修補。
便隨意開口道。
“劉公公,這府邸也太破了吧?”
“是又破了點……”
劉瑾嘀咕一句,心中沉重的敲了敲房門。
此時,書房中。
嚴成錦伏案正在塗塗畫畫什麼,他依稀記得美洲的金礦和銀礦分布,在輿圖上大致畫了方位,黃色為金礦,銀色為銀礦。
“少爺,劉公公來了。”
何能與劉瑾是老熟人了,聲音中帶著些許興奮。
“帶他來新府的正堂,本少爺一會兒就出來,算了,還是在舊府的正堂吧,不用給他上茶,本少爺怕他下毒。”
何能臉上的笑意僵硬,撇撇嘴後,很快就去照辦了。
嚴成錦落下幾筆,若是畫的不對,反而會徒增張敷華等人的麻煩。
收起紙張,在火盆上烤了烤,墨跡逐漸收幹。
這才將紙張卷起來,大步走去舊院的正堂。
“奴婢劉瑾,見過嚴大人。”
劉瑾話音停頓一下,然後微微抬眸,看見嚴成錦站在他三步之外,還戴上了人籠嘴。
“你這狗奴才,也不知道給本官來一封信,本官都快把你忘了。”
你快忘了我吧……
劉瑾麵色鐵青,此刻竟有些後悔來嚴府了。
“嘻嘻,嚴大人還記得咱,那是咱天大的榮幸,不知道嚴大人拿著這張大紙,可是要給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