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頭一回廷議,說得不錯。”
朱厚照卻滿麵春風,走過來點評,“嚴師傅方才說得不好,身為兵部尚書,卻隻像太監那般念了一遍疏奏。”
“……就算家父說得不好,新皇怎能罵人?”嚴成錦。
“……”嚴恪鬆。
剛浮現的喜色,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想到剛才差在何處。
其餘幾個尚書,皆提出解決之策。
但唯獨是他,僅把疏奏念了一遍。
“爹還不熟悉兵部事務,情有可原,日後在兵部,多請教陸完。”
嚴成錦安慰一聲,看來老爹和他一樣,盡在兵部喝茶了。
如果他沒有穿越,老爹這謀略和智商,估計在朝堂上也混不出什麼花樣來。
嚴恪鬆嗯了一聲,興致缺缺的回到兵部值房,隻見有個官員在這裏等候。
“下官陸完,見過部堂大人。”
嚴恪鬆抬眸,成錦剛才說的就是這個人?
不由仔細打量幾眼。
“不必客氣,日後的疏奏,本官與你一起商討吧?”
左侍郎王憲要巡邊督查,時常不在京城。
主簿又大多不敢拍板,隻能寄希望於眼前的陸完。
陸完頷首點頭:“承蒙大人賞識。”
在韃靼呆了多日,經曆嚴成錦幾番考核,終於修成正果。
陸完心中高興,將大半疏奏都應承過來,連書案也搬到嚴恪鬆旁邊。
這時,文吏匆忙走進來,手中拿著一本急奏。
嚴恪鬆一看就是知道是九邊的疏奏,不打緊,這個他熟。
可念著念著,發現有些不對勁。
“大同總兵李瑾被斬,參將黃鎮、指揮馬升……這……兵變,兵變了啊!”
斬殺總兵,關押參將。
足以說明是大規模的兵變。
“快,快去稟報太上皇。”
新皇登基以來,有藩王、農戶和將領兵變,但卻沒有大規模的士卒兵變。
會令大同徹底失守。
朝廷不僅會失去一股精銳力量,對付起來也很麻煩。
陸完卻是不太慌張,“嚴大人先讓下官看看疏奏。”
兵部有戰事再正常不過。
能斬殺總兵,證明不是一般的兵變,而且瓦剌人等在大同牆外,恐怕,是誘外寇為助。
“大人先等等,若這般去,或許要承擔大罪。”
嚴恪鬆愣在原地。
陸完沉吟片刻,在他耳邊輕言幾句,“請大人去華蓋殿,下官去稟報嚴大人。”
很快,嚴恪鬆到了華蓋殿,太上皇弘治看完疏奏後,不由站起身來。
嚴恪鬆更加促狹不安,“李瑾為人苛刻,將士卒當做力役。
可士卒受京營操練,都是有血性的人。
臣此前身為兵部左侍郎,失察了……”
太上皇弘治歎了一口氣,心裏明白,此事與嚴恪鬆沒有多大關係。
朝廷空兵部尚書太久,對大同之事竟沒有察覺。
“嚴卿家先起來吧。”
剛才看疏奏的時候,蕭敬已經去請內閣和六部。
等眾人到大殿中,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交頭接耳的聲音頓時沒有了。
“瓦剌人入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