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賢街,河邊。
老棋民們想和朱姓的老儒生切磋棋藝,不料幾日不見人影。
不遠處,太上皇弘治站在河堤上,想聽的話都聽完了,沒有繼續下棋的必要,該換一處地方微訪。
“奴婢聽說,新皇立了新製,準許武勳和藩王子嗣科舉,到朝中做官。”
蕭敬小心翼翼的稟報,太上皇雖然在宮外,卻比以前更關心朝事。
畢竟,在宮裏時可以看到疏奏。
聽到這句話,太上皇弘治最先反應的是,諸公會怎麼辯駁,嚴成錦又拿了魏國公什麼好處?
一月前,魏國公就請旨要來京城。
“諸公沒有阻諫?”
“李公似乎聽了嚴成錦的話……”
蕭敬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小心翼翼看了左右,感覺嚴成錦能聽到似的。
算了,還是給太上皇換個話題吧。
免得傳入此子耳中,吃不了兜著走,此子是君子,十年報仇也不嫌晚。
“新皇想見您。”
“厚照還是孝順的,寡人才出宮七八日,就開始掛念寡人了。”
“新皇讓您從乾清宮搬出來。”
“……”太上皇弘治。
可是,聽到蕭敬說厚照要冊封太子,太上皇弘治轉頭,是啊,載堃已經可以冊封太子了,要告祭天地和祖陵。
是該回宮一趟。
……
房山,南康酒坊。
嚴成錦勺起一小勺,淡黃色,其上浮著一層薄薄的氣泡,放在鼻頭下輕輕嗅了一口,能聞到清淡的酒香。
大抵用穀物做的酒糟,多會聞到這種帶著穀物氣味吧?
這是啤酒嗎?
他不敢喝,萬一讓這群讀書人做成毒物,又或者釀製酒糠的穀物用料不好……
“嚴大人,你要賣這個酒?”
魏國公徐俌勺了一口,稍抿一小口,倒是沒有嚴成錦這般謹慎,說不出來的味道,比起以前的酒有很多不同。
“國公如何?”
“……想吐,果然是好酒。”
眾人:“……”
“這就對了啊。”嚴成錦道。
張賢:“???”
嚴成錦看見徐俌身體沒出現異樣,就知道這酒大抵是能喝的。
窮苦百姓對酒的口味要求不高,沾點酒味就能喝下去,可以運到兩廣,當然,留在良鄉的工藝還需繼續改善。
用橡木桶悶到廣東,沒準味道會更好一些。
王瓊喜歡嚴成錦折騰的新玩意兒,一進一出,鈔關不知能賺多少銀子。
運輸費銀子,而且釀酒與陽光、濕度有關,嚴成錦命王不歲帶人去廣州建一座工坊。
徐俌背負著手朝碼頭走去,力役搬運酒桶跟在後頭,眼前十艘大船皆要去廣州府,而上了船,徐俌才發現少了什麼,孫子呢?
“且慢,莫要開船。”
“魏國公,過幾日冊封太子,新皇命徐鵬舉留在宮中。”禁衛上前稟報。
嚴成錦看了一眼遠去的大船。
過兩日,是太子冊封大典,太上皇應該會露麵吧?
太上皇弘治雖不在宮中,但聽逮捕司衙役稟報。
這幾日,他微訪京城,在養濟院門前的棋攤上對弈,打聽各地民生。
準許武勳和藩王子嗣入京讀書,到地方任官,這麼大的事也沒有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