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天氣有些炎熱。
轎子裏不放兩個冰鑒,都不敢坐轎子,王瓊足足給嚴成錦送了一個月冰鑒,卻被嚴成錦彈劾了。
可王瓊卻不生氣,嚴成錦彈劾的同時,還呈遞了一封舉薦疏奏。
沒過一日,王瓊的晉升疏奏就下來了。
太上皇說民間疾苦情狀甚多,許多弊政不被朝廷明察。
於是,內閣增添兩位內閣大學士,另一個正是李東陽舉薦的韓文,韓文早已有入閣的資格,可當初為了管製吏部,遲遲沒有準許他入閣。
同一日,王瓊和韓文接到新皇的聖旨。
“賢侄啊,老夫的俸祿也不多,就不能再送你冰鑒了。”王瓊自己也舍不得用,這回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送宅邸也行。”
王瓊心說你怎麼不管我叫爹呢,臉上卻是不敢得罪嚴成錦的,“一個月,再多就不成了。”
這也就是送嚴成錦。
送給其他官員,早就被揭舉了。
李東陽埋頭批閱疏奏,置若罔聞,張升也仿佛聾了一般,看著戶部的賬目,崔岩看著太上皇列的整頓朝野政要,喟歎一聲。
王瓊滿心歡喜,走到自己的書案前坐下,雙手微抬抖落衣袖,露出一雙大手。
“……為何下官的疏奏,這般多?”
韓文遞給他一個眼神,又低下頭默默閱奏。
“王大人以為,嚴成錦舉薦你入閣,是為什麼?”張升頭也不抬。
這時,小太監跑到門檻前張望,隨後,走到嚴成錦的身邊稟報。
“嚴大人,詹事府要選侍講和經筵講官,新皇召您去謹身殿。”
尋常,這份差事,要由內閣次輔來選拔。
也就是謝遷。
但謝遷身體有恙,告假一日,隻能由他這個次次輔擔任。
選拔翰苑的講官,是要出考題的,太上皇弘治將此番去湖廣巡視,寫成弊政小手冊,內閣每人一本。
稍加改良,就能作為考題,分出一等二等名單。
翰苑中,眾翰林眼巴巴望著大門,期望此行來人是王瓊,或者是崔岩也行。
此二人,在內閣中才學最低,出題沒什麼水平。
李東陽也行,千萬別是那個人。
翰林們焦急的張望著,殿宇中響起沙沙的翻書聲,臨時抱聖腳的人不在少數。
張璁轉頭看向旁邊的書案,“公瑾兄,你真不去都察院?”
“吾誌不在此!”
“來了!”
隻見,一個穿著仙鶴緋袍的官員大步朝翰苑走來,身後跟著一個文吏和一個小太監。
翰林看見來人的麵容時,微微怔了一下。
是這狗官啊!逼得蔣公致仕不提,諂媚新皇升遷,有何顏麵考核我等?
“大人,學生有一句話……”一個書生道。
嚴成錦:“出去,你被取消資格了。”
“……”書生。
書生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雙腿一陣發軟,被都察院的門皂拖出去。
殿中一片噤若寒蟬劉。
“沒想到,嚴大人這般年輕。”
“是啊,當真是才貌無雙。”、
幾個剛才還在腹誹的翰林,瞬間對嚴成錦改變了印象。
嚴成錦看著下方的眾人,“本官出的考題不難,答對三題者,為經筵講官,答對一題者,入六部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