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轎子出宮,這回沐休,朱厚照總找不到理由不準了吧?
嚴成錦思索著要沐休多少日。
“部堂大人,島國楊大人傳回的書信。”
撩開轎簾子,就看見老爹正打開一封冊子,臉色變得舒緩起來:
“成錦啊,楊兄讓你也看看。”
嚴成錦仔細看了幾眼,楊一清在蠶食足利義晴的疆域,還未打贏就來書信,看來他有必贏的勝算。
從京城到島國兩月,派遣官員過去也差不多。
放眼來看,眼下隻剩王守仁東征了。
“成錦啊,這片島國的疆域要如何處置?爹是說,明日爹要如何諫言?”
嚴恪鬆雖然也有想法,可終究不如兒子想得周全,怕落了尚書的麵皮。
“兒觀爹印堂發白,恐是有劫難至,明日就不要上朝了。”
“……”嚴恪鬆。
心知兒子這是不讓他進宮,可如此大事,怎能不向宮中稟報,想了想,命親衛送到宮中。
……
內閣,值房。
聽聞禮部右侍郎梁材帶著一票官員,追打禦史張璁,李東陽麵色微微一怔,許久沒反應過來。
梁材心性沉穩,怎會做出這等勾當。
一聽就是被人慫恿上頭了啊。
謝遷有些不解的看向李東陽:“賓之,為何近日不見你諫言?”
如今,出了這麼大事,李東陽還沉穩的坐在值房,著實不像往常。
比尋常時,寡言了許久,似乎心中藏著事。
連王瓊都能看出來,其餘幾人又怎會看不出來?
“此事是本官都察不力,曆來朝廷也未發生過這等荒唐的事,明日朝堂上,本官向新皇引咎請辭。”
李東陽仔細想了想道。
太上皇既準許罷免蔣公,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是準許新皇建立新的內閣。
如今去求太上皇,才會屢吃閉門羹。
興許礙於老臣的顏麵,未向他提及罷了。
首輔與皇帝乃是相輔相成,他勸諫新皇無用,空坐首輔之位,這讓他萌生出退意。
既是如此,他如何還能厚顏擔任首輔?
謝遷愕然的看了過來,一時間,值房內無人說話,大眼睛和小眼睛皆盯著李東陽。
“李公想致仕了?”
李公被痔病困擾,前後請乞致仕八次,但不是割了嗎?
難道……
又複發了?
張升等人不知唐宋國的事,也隻能這般想了。
王瓊站起身,給李東陽倒了一杯茶,笑吟吟道:“李公這是要給嚴成錦讓出一條路來?”
畢竟,按劉健的年歲,李東陽至少也還有八年。
“倒不是,這次左掖門之事,若不是本官讓梁材去都察院,也不會……”
李東陽說罷,長長的歎息了幾聲。
…………
翌日,大清早。
梁材有些後悔了,屬下的官員才五品,丟了也就丟了,可他是三品的大官。
還不知新皇會如何懲罰?
此時,追張璁的官員大抵是相同的神情,有些後怕和悔恨。
昨日委實衝動了啊。
“一會兒上了朝堂,就將那個出主意的官員推出來。”
“大人,他今日好像沒來……”
梁材左右轉頭望了一圈,還真沒看見。
二十餘個官員有些懵了,急得跺腳,朝四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