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太上皇弘治而言,最在乎的就是名聲。
太上皇弘治麵色一滯,他自認為名聲已經圓滿,百姓人人稱頌,哪裏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倒是好奇起來。
“你說說,寡人還差什麼?”
“壽寧侯和建昌伯侵占田地,不計其數,太上皇不懲治,將在史書上留下嬌慣外戚的罵名,興許,賢君之名也會有爭議吧。”
嚴成錦拱手低頭,說出史料中已經發生的事。
弘治皇帝賢明,在上一世的史學家口中,一直存在爭議,理由是驕縱外戚,張家兄弟吞沒不計其數的田地。
蕭敬小心翼翼的側頭,看見太上皇弘治擰著一張臉。
登基至今,礙於張太後,太上皇一直對張家兄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太上皇擔憂張太後,可以這般說………”
…………
坤寧宮,
劉瑾也有些慌了,去請太上皇怎麼要這般久?
朱厚照卻拿著信仔細看了起來,“這不是壽寧侯的字跡啊,劉大伴,真是他給你的?”
“是啊。”劉瑾想了想,還是麵不改色。
張太後眉頭一沉,看向劉瑾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小太監。
這時,太上皇弘治走進來,道:“給寡人看看。”
大殿中安靜了下來。
太上皇弘治掃了一眼,看向張太後,道:“這是壽寧侯的字跡,黃金州遍地是金子,壽寧侯想要換到黃金州,也不奇怪。”
是了!
這不就是自家的兄弟嗎?張太後眸中不疑有他,微微頷首點頭。
太上皇弘治繼續:“留下一座宅邸,其餘田莊之物,按壽寧侯所說,上交朝廷,再給壽寧侯換一塊黃金州的封地。”
張延齡親眼看見黃金州的金子,自是相信,“哥真是要換黃金州的封地啊。”
錢寧懵了。
他抬頭看了眼嚴成錦,又看了眼劉瑾,迅速低下頭去,咱以後也要跟著嚴大人混。
嚴成錦眸中微動。
張延齡去西域時,已被剝奪了田莊和門鋪,如今,隻剩一座府邸。
沒有什麼便宜可占了。
劉瑾就喜滋滋的站在嚴成錦和朱厚照旁邊,卻許久不見嚴成錦出聲,主動道:
“爺,嚴大人曾許奴婢,若從黃金州歸來,舉薦奴婢為司禮監掌印大太監。”
蕭敬表情凝固在臉上。
太上皇弘治微微挑眉,太監是皇帝的內官,豈能容文官舉薦,這不是在皇帝身邊安插親信?
大明建立朝至今,文官與太監勾結禍亂朝綱,並不少見。
“嚴卿家,他所言是真的?”
嚴成錦想了想,道:“是真的。”
“你身為內閣首輔,怎麼能向皇帝舉薦太監,要是傳到百官耳中,不是引來百官不滿?”
蕭敬忽然鬆了一口氣。
張太後也挑眉看向嚴成錦,朱厚照想說什麼,卻看見嚴成錦抬頭。
嚴成錦仔細想了想,渾不在意:“舉賢不避親,劉瑾是個人才,從東征島國,至北抗韃靼,到西開唐宋,南下西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是新皇的懷恩太監。
朝廷卻一直未給其封賞,臣心中有愧……”
說起懷恩太監,太上皇弘治眸中忽然浮現一抹水霧,能穩固江山,是得益於懷恩太監的恩情。
這時候,自己再不會來事,那就是腦子被驢踢了啊。
劉瑾連忙掏了掏懷裏,“太上皇,這是黃金州的輿圖,還有航海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