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章安已經死了。
我並不知道,章安是什麼時候死的。
香玲聽了我的話,點了點頭,“我願意!”
她說這話的時候,態度十分堅決。
我忍不住歎息一聲,其實換做是我,我可能在事出兩年之後,說不定就嫁人了。
或者沒有嫁人,也會放下這件事。
至於是否相信章懷有沒有殺人這件事,其實說不清楚。
人和人不一樣,我換位思考的時候,和香玲想的也不同。
或許我沒有那樣濃烈的愛意,所以格外理智些,人在衝動之下,心裏的怨氣一旦衝出來。
即便你想壓下去,還是因為這份不甘,而導致衝動。
人,善良的時候,才稱之為人。
一旦內心的惡念占據理智,那叫惡鬼。
香玲想見章懷,我作為證婚人,必然要成為媒介。
他們所想要的證婚,隻是需要一個媒介,見證他們彼此對對方的證明。
不再是世俗所需要的,多麼盛大的婚禮。
我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哪怕冗辭之前就說過,讓我不要輕易成為媒介。
成為媒介,對我而言,耗損太大。
到了墳地,也是香玲該下車的時候了。
我跟著她一塊下了車。
香玲說,她家裏有父母,我以為她的父母還活著。
上了墳山之後,翻山過去的另一邊山腳下,有一間屋子。
屋子是石屋,屋內有一張床,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也不為過。
女孩子單獨獨居,不得不說,膽子也是大的很。
“你先坐,我給你倒點水。”
香玲說著出了屋子,往隔壁廚房去倒了一碗水過來。
屋前有四座墳墓,沒有立碑。
墳墓上也市場清理著雜草,墳前擺放著三生,一看也是常常有人祭拜著。
她見我看著門外的墳墓,香玲朝我說道,“那是我公公婆婆和父母親,章懷被抓了之後沒多久,就死在了派出所。”
“公公婆婆年紀本也是大了,不出半年就相繼過世了。”
“我父母本就身體不好,也怨我。”
香玲說,她不顧父母反對,等了兩三年,父母憂心她的事。
八年前章懷一出事,她父母從十裏坪那邊搬了過來,後來章懷父母過世了,她就請人將他們安葬在了這邊墳山。
我一聽是十裏坪,不覺開口道,“你是十裏坪那邊的人?”
“是十裏坪那邊的,章懷出事兒後,我就搬過來了。”
香玲提起這件事,眼眶紅了一圈,蠕動著嘴唇,自顧自的接著說道。“都說,好人有好報,可我並沒見著好人有好報。”
“你說,人活著,圖個什麼呢?”
這話我無法回答她,人活著圖個什麼?
有人說,人活著,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走向死亡的慢過程。
有的十幾年,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在我看來,人就像一棵草,發芽成長,總有一天會枯萎。
於是,再次投胎,再次出生,再次枯萎的這個過程。
任何生命,都有意義和自己的故事,哪怕生長在是石縫中的雜草,它也經曆著一年四季的變換。
人也是一樣,漫長的幾十年上百年生命,有太多想做的事情,大概活著的時候有遺憾,有後悔,有苦有甜,才叫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