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麗發達的消息不脛而走,來找逄麗的人比當初找逄元慶的人還多,事由也花哨。“富在深山有遠親”,隻要人們願意找你,不管你在哪裏,都能找得到。
聯係逄麗的親朋好友比以往多得多。大姨讓她替逄元慶把錢先補給她,鼻涕眼淚地哭訴她攢點錢屬實不容易,現在一下就都沒影兒啦。“你姨父從放出來以後,就沒做過一件正經營生,成天瞎忙亂,我一個女人家這麼多年,帶的敏敏,你在眼跟前都看見了哇……”;有個二十年不聯係的同學,說換房差些錢跟她暫借上一些,盡快還;有創業的小老板想拉她投資的,資金周轉不靈向她挪借的,都知道她現金多;連於大龍也打電話給她“逄麗哇,哎,啊呀,哈哈,多長時間不聯係啦,挺好的哇你?哈哈哈哈!載不是有這麼個事情麼,咱們老同學們一起鬧了個小飯店,想請逄總回來看看,有甚需要改進的地方……”
逄麗把碧水家園抵押出去,在新產業園區購置一整層辦公樓,她的辦公室占用兩間,其餘都租賃出去。路過無錫出差的人都要多停留幾天,去新產業園區看望她,辦公室經常收到從家鄉寄來的新鮮羊肉和酸菜,她也記不清楚是誰給的,附近辦公的鄰居都能享受到她的家鄉特產,嚐過內蒙羊肉的人再也不想吃本地羊肉。
逄麗不似以往那般內斂謹慎,但凡有求於她,盡量答應。
聽說高中聚會上那個“半道街”跟逄麗忽悠投資的事情,張平平特意打電話安頓她“你別聽那姓王的大白話,他是不是跟你拿錢啦?”
“沒多少,拿了兩萬。”
“你看,我就知道。這類人都屬於‘手上有三億的項目,就差兩千塊周轉’的那種,我也是後來才聽人說他的事情,他養著兩個老婆,孩子好幾個,到處跟人借錢不還,地方上已經壞了行情了,又聞著味兒跑你那兒了!那兩萬肯定要回不來了,記住啊,麗麗,別再理他啊!我特意打電話,就是聽說你現在是來者不拒……”
“來者不拒怎麼可能,行,我知道了啊,平平,先就這樣,馬上有個接待。”
張平平意識到,自己的一番好意可能不起作用,她與過去一樣,仍喜歡被人關注的孤傲感覺,這大概是她自小就有的渴望。她越來越像她的父親,長得也像。高中的學校搞校慶,她被請回去,還給她頒發傑出校友勳章,校慶活動時她戴著胸花坐在前排主席台上。聽說她在學校設立特殊獎學金後,很多人擠上來圍著她,原來的老師把她拉著到處參加飯局,有兩三個低幾屆的男生跟她越走越近。
張平平感覺她又要疏遠自己了,就像當年跟於大龍搞上對象以後。逄麗確實沒有太多時間分給張平平,類似事務讓她忙得不可開交,兩人很久見不上麵,平平現在也知道,她永遠無法改變她這個朋友,逄麗童年缺失的東西要她付諸一生去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