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爺子畢竟需要藥引治病,而這尋藥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就算許諾肯去尋藥,也是盡人事聽天命。要是上天有意收回馬老爺子的命,天山此行難免虛行。本來絕望中,現在倒見著一些希望。而這活命的希望倒也太過渺茫。
不知天意是否願意讓自己再活些年頭,老爺子心事重重。招呼許諾坐到病床邊的凳子上,自顧自地沉默起來。
馬靜心叫了聲“爺爺”,也搬來一個凳子坐在病床邊。
老爺子麵容憔悴,雖然經過許諾的銀針紮治,也隻是緩去一些疼痛和鬱悶,這兩天也隻略略吃些,虛弱不堪。
許諾和馬靜心也不好跟老爺子一直講話,老爺子也無心言語,三個人彼此相顧。無言。
坐了一陣,許諾、馬靜心正有些尷尬,病房的門輕輕敲響,進來一位衣冠楚楚、西裝筆挺的白麵中年男性。正是馬青雲。
馬青雲一臉慎重地走進來,望著病床上的馬老爺子,輕聲喊道:“爸,今天感覺如何?我已經給許諾備好露營用品、登山器械。”
馬老爺子微笑地點點頭,示意馬青雲往那病床上坐,一麵講道:“我兒辦事,我自然放心。隻是,企業近狀如何?你這樣三天兩頭往我這裏奔波,莫耽誤企業的運營。”
馬青雲往病床上輕輕坐下,掃視一回許諾、馬靜心,笑著回道:“企業的事情,一切正常。甚至穩中有進。隻是你這病情讓人憂心。而且,你這也是稍微緩和一些,你還是歇息著。我帶許諾、靜心到處逛逛,順便確定一下露營用品、登山器械有無遺漏的。”一麵示意許諾、馬靜心到病房外麵去。
馬老爺子點點頭,困倦地閉目養神。
許諾、馬靜心走出病房,馬青雲走出來並輕輕關上房門。
馬青雲一麵在前麵走,一麵微笑著若有所思,帶著許諾、馬靜心往醫院外走。走到醫院大廳,回過頭對許諾講道:“許兄弟,我再三思量,我還是應該聘請一支專業的隊伍和你一道前去。一來,彼此有個照應;二來,也避免旅途寂寞。”
馬靜心也微笑起來,跟一朵綻開的花一樣燦爛,勸道:“真的哦。我知道你是農村小鎮來的。這種長途跋涉的野營生活,你肯定沒有試過。我也是聽聞,據說相當辛苦,也許危險。請支隊伍倒不需幾個錢,你還是要顧著小命。我們也不在乎那幾些個錢的。”
許諾朝馬青雲笑著說道:“這侄女倒沒有傳聞中那般刁蠻任性,也知道事理的。”
馬青雲噗嗤一笑,收回笑容:“我這女兒其實倒也沒啥,就是有時講話刻薄一點,本性還是善良。”
馬靜心眼光朝大廳的公示牌望去,甚至走過去,不想聽她爸和許諾的談論。
許諾望了一眼馬靜心,認真地對馬青雲說道:“我一個人去就可以,我在藥鋪也習慣一個人出診、接診,師父有時不在。你要真請個隊伍,我跟著他們一起,倒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跟他們聊些什麼。”
馬青雲不再說話,朝馬靜心招招手,示意大家到醫院外麵去。
醫院不是一個正常的休閑場所,正常人不習慣醫院裏的消毒藥水味,也看不慣患者家屬的滿麵哀容。
院門外,停著一輛豪華的加長林肯轎車,司機坐在引擎蓋上吸著煙,望見馬青雲出來,連忙到垃圾桶旁熄滅煙頭,回到車旁等著。
三人進到車裏,挨著坐下。車內的豪華度,直接可以用總統專車來形容,光鮮燦爛,應有的必有。豈止坐躺,連滿車翻滾都可以。
馬青雲坐在一旁,將腕表一看,已經快午餐時間,示意司機開車,直奔一家五星級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