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走到一旁的空床上坐下,自言自語著:“不擔心?事情就落在我和張醫生的頭上。我們負責。其他主治醫生隻是配合一下。”回過神來,朝許諾苦笑一聲,補充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醫院的賞罰製度。要是這小男孩沒救活,我和張醫生恐怕得扣掉一年的福利,還得全院通報批評。我們可丟不起這人。”
許諾也往另一張空置的病床上一坐,淡淡地笑著,沒有說話。
蓉城人民醫院內部的事情,許諾既說不上話,也幫不了忙。隻能說,這小孩兒的事情,江醫生、張醫生開口,力所能及的話,許諾會幫的。其他的事情,許諾也無能為力。
江醫生重重地籲出一口氣兒來,麵色凝重,言道:“還有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小男孩的大腦損傷情況。”說完,就不停地在病床邊來回走動,焦躁不安,說起來:“我見過古怪的腦傷,表麵上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損傷。但是,病人就是不蘇醒過來。”一麵說,又一麵陷入自言自語:“大腦方麵的事情,我們西醫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甚至也是盡人事、聽天命。”
許諾也不清楚該如何回答,或者如何安慰江醫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可能因為幾句安慰的話,就放下心中憂慮的事情來的。
兩個人在重症監護室裏,沉默了很一陣子的時間。都漸漸覺得人生不易。不僅如此,小男孩兒才幾歲,麵相也善,連人生易難都不清楚,現在卻可能丟掉性命。江醫生、許諾心情都不是很好。
江醫生的事情,他是成年人,蓉城人民醫院的事情,不管公平不公平,他可以承受;許諾也是有自己苦衷的,這蓉城人民醫院不是他該來的地方,許諾藥店跟蓉城人民醫院的關係已經非常地糟糕。
過了一陣子,江醫生問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小男孩的大腦情況。他現在打過強烈的麻醉藥,正在昏睡。你應該是沒法將他弄醒的吧?”
許諾對於這件事情,倒是有把握,淡淡回道:“我要是紮針刺激,肯定是可以將他弄醒的。不過,肯定是昏昏沉沉,意識不清。你們應該也不好測試他的正常程度。要不,過段時間?”一麵為難地雙手一攤,一麵問道:“你們這麻醉藥,藥效大概在幾時消退?”
江醫生從空置的病床上輕輕一跳,拿起自己的資料,籲出一氣兒來,淡淡地回道:“這藥效,至少是五六小時。大概還有三小時。要想測試小男孩兒的大腦情況,至少還得再過六小時。”一麵向許諾走來,一麵苦笑道:“恐怕得麻煩你晚上來一趟。”
“晚上?”許諾驚訝地說起來,一麵淡淡笑著:“說實話,我晚上真的不喜歡診病、治病。不過,我晚上會來的。”一麵想想,再說道:“隻是,不知道江醫生晚上在不在,我也不太好往蓉城人民醫院這邊跑。”
江醫生輕輕地搖晃手中的資料,淡淡笑起來:“在的。我晚上會在的。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過來。我晚上在蓉城人民醫院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