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婆子也是眼淚、鼻涕一起來，也顧不得髒不髒，一麵抹，一麵在自己衣服上擦，隻是自言自語著：“我的錯。我的錯。”
其它十幾位家屬都勸著三人，光這樣哭著也沒有用，事情都已經出了，能及時搶救就很萬幸了，還哭。
許諾將江醫生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問道：“我用中醫的辦法，給小男孩兒暫時屏蔽痛感，這個可行不？這樣的話，我們才可以測試小男孩的大腦情況。”
江醫生籲出一口氣兒來，輕聲言道：“我也不清楚。你試試吧。隻要不疼，就可以問小男孩兒的話。問完話，我們還是想辦法讓他二十四小時都昏睡才好。”
張醫生嚷起來：“這事情，我不同意。江醫生說的是全身麻醉，風險太高，小男孩傷成這樣。局部麻醉的話，針數又太多，整個腦袋以下都是重傷。”
江醫也為難地自言自語著：“要是使用鎮痛藥，這樣的傷情，就算是有毒有癮的鎮痛藥，也未必有效。而且，十天半月甚至一兩月時間，就算小男孩兒痊愈，也會染上毒癮。體內多處神經斷裂縫合過，必須止痛，否則會痛昏死的。”
張醫也難堪起來，小聲說道：“就算局部麻醉，也要考慮到效果。這樣多的位置，這樣難以控製的疼痛區，這局部麻醉也不好做。數目一多，失手的可能性會就成倍地增加。小孩疼得難以忍受，一個亂動，這針一偏，紮錯、紮偏都可以造成重大的傷害。”
江醫生、張醫生隻顧相視而言，彼此討論著後續的事情。一旁的小男孩家屬對小男孩兒心疼不已，一直不停催促。這小男孩兒的哭聲不僅很大，而且很難聽，攪得大家都心慌意亂。
許諾想想，對江醫生、張醫生說道：“還是先試試我的方法吧。要是效果不佳，也可以止疼十二個時辰。你們還有一天的時間來思考。實在沒有好的辦法的話，我就天天來紮一回針。”
江醫生、張醫生隻得點點頭，示意許諾去試針。
不過，別說江醫生、張醫生為難，就是許諾也沒有把握。也許本來小男孩兒的情況不錯，不過，這一針下去也許惹出禍來。江醫生、張醫生擔心的也是這裏，剛才許諾的有效，也許是巧合有效，誰也不敢保證現在還可以。他們瞧許諾的神色，也明白，也明白許諾自己也沒有把握。
其實，這事情也不能怪許諾學藝不精。這事情，就是許諾的師父這一輩子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傷勢，就是許諾的師父也根本沒有把握。正常人身上可以做到的事情，在這樣傷勢而且動過非常嚴重手術的小男孩身上，卻未必有效。
中醫的紮針，講究的是穴位之間的協調，要的是穴位間的脈絡通暢。而這小孩，胸口、手臂、腿部多次縫針，穴位之間的聯係已經中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