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跑了一圈,尋了幾家五金雜貨店,才買到一口沙鍋。提著塑料袋,回到租房。
師父接過塑料袋,進到廚房裏。不肯許諾呆在廚房裏,再次將許諾推出門外,關上廚房門。許諾隻得回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廚房裏傳來一陣鍋碗瓢盆的聲響,然後,一切聲音都沉寂下來。哢噠一響,燃著天然氣,傳來氣灶口謔謔的聲響。
許諾以為師父會出來的,會出來坐下的,但是,廚房門根本就沒有打開過。
師父越是這樣神秘,許諾就越是好奇。
過了一陣,有沸騰的水聲從廚房傳來,沙鍋的蓋子也嘣嘣地跳響著,飄出來一股股的香味兒。
是的,不錯,就是一股股花的香味兒,還有濃濃的蜂蜜的蜜甜味兒。藥材的氣味兒根本聞不出來,已經完全被掩蓋。
廚房裏傳來師父嗬嗬的笑聲:“你聞到中藥材的氣味兒沒有,嗯?你那幾招手段,我和我師兄還能不知道?省省吧。”
許諾失落地坐在客廳邊,拿著茶幾上的飲料喝著,無言以對。
過了半小時的時間,廚房裏又傳來一陣聲響,然後,廚房門輕輕打開。師父正在廚房裏尋著抹布,打算用抹布包著藥碗捧著。
許諾見狀,快步進到廚房裏,拿根筷子在垃圾桶裏翻著。
師父冷笑著,拍拍自己的衣兜,裏麵傳出塑料袋的聲音,問許諾:“藥渣啊?在我這裏。”
許諾停下翻動,將筷子丟在垃圾桶裏,揚眉咧口,隻是尷尬地笑著。
這樣搞的話,許諾是沒轍了。
師父根本沒打算把藥方教給許諾,中藥材的氣味兒都是用花香、蜜甜掩蓋了的,中藥材的藥渣也收在衣兜裏的。不僅如此,在藥店稱藥材的時候,也讓成良擋著店外的視線。
兩人回到客廳坐下,怔怔的。
這藥碗怎麼端得過去呀?蓉城人民醫院在街對麵,也不是很近,而且要穿過街道。太燙的話,拿去,小男孩兒也不能喝;太涼的話,拿去,小男孩兒同樣不能喝。
再燙的中藥,端到蓉城人民醫院的住院部去,也已經涼下來。
所以,還得買個保溫的金屬瓶。
許諾便慌慌張張地往樓下跑,跑到五金店裏買來保溫的金屬瓶。買來金屬瓶,師父也不肯用金屬瓶,覺得金屬瓶會破壞藥效。
這就比較尷尬了:藥是熬好了,不過,現在卻沒法端過去。
師父又慌慌張張地端著藥碗,回到廚房裏,將中藥倒進沙鍋裏,還一麵說道:“你這碗也不可靠。指不定有什麼汙染物,影響我的中藥藥效。影響我的藥效,就是敗壞我的醫名。”說完,蓋上沙鍋的蓋子。
隻有沙鍋,也就是土鍋、瓷鍋,師父才放心。泥土燒製的鍋,不上任何瓷釉,純天然的手工產品,絕對安全無毒,絕對不會影響藥效。因為不上瓷釉,所以看起來有些醜。
說實話,師父跟許諾都沒有送中藥的經驗,在藥鋪裏熬過中藥,不過,是現熬現喝的。
兩人坐到客廳裏,相顧無言。
坐了一陣子,房門被打開,馬靜心和成良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