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二十來分鍾的時間,老板才將這肉粥熬好。又專門用個合金的送飯的保溫瓶盛著,交給許諾,又遞給許諾一隻瓷勺、一隻碗。
許諾提著這保溫瓶的提把,掂量著,蠻結實的。便付過帳,和師父走出飯店。老板也隻收過肉粒兒的錢,連米粒、炭火的錢也沒算帳。
今晚風雨蠻大的,兩人因為中午酒醉,晚上也沒再喝。穿著雨衣、雨靴在飯店裏快速地吃完晚飯,又穿著雨衣、雨靴在店裏等著肉粥,其實,倒有些傻。在飯店的時候,本應該脫下雨衣的。不過,脫下雨衣也有些傻,脫下雨衣不還穿著雨靴嘛。脫下雨靴的話,腳上就沒有鞋子。
成良、馬靜心的雨衣、雨靴就不一樣,裏麵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鞋子,走到哪裏,都可以脫下自己的雨衣、雨靴來。風雨再大,對他們都沒有影響。成良就是不穿雨衣,也不會淋濕衣褲,他的衣服是防水、防汙的,雨水和汙漬根本沾染不上。
還是一分錢一分貨,這始終是實實在在的道理。醫生這邊也通行這樣的法則,價格不一樣的藥品,它的效力是不一樣的。
同樣是衣服,同樣是西服。師父的西服哪能跟成良的西服相提並論,兩百塊的跟十萬塊的能一樣?師父的西服也許掛一下就起毛,而成良的西服也許掛掛沒反應。不透雨水,就意味著不會透汗;不沾灰塵,就意味著不用洗滌。
成良的衣服也許穿完,輕輕拍一拍,掛起來就可以再穿。師父買的西服,搞不好洗過會縮水,然後變得奇形怪狀的。不錯,師父以前就買過一套便宜西服,穿完洗過一回,然後就變成小孩兒穿的西服。而且,皺巴巴的,小孩兒都不肯穿。
藥方也一樣呀,便宜的、簡單的是所有中醫都會用的,便宜也有效,不過,效力就擺在那裏,就那樣。師父這一流的藥方,連許諾都是瞞著的,根本就是無價之寶,這效力也擺在這裏的,三天相當於普通恢複的一個月。
許諾和師父穿過街道,快步朝蓉城人民醫院而去。醫院燈火通明,跟平時一樣,不過,就是院門口不再有告示牌。兩人忍不住冷笑起來,想起今天那位開三輪車撿破爛的人兒就想笑。
那開三輪車的人,不僅將蓉城人民醫院的所有告示牌撿走了,還把醫院大廳裏的電線插板也扯走了。要是“英明神武”的陳遠山院長知道這事情,鐵定會把大廳裏的工作人員罵個狗血淋頭。
進到醫院裏,快步上樓,再從四樓下到三樓,來到小男孩兒的病房外。
師父怔怔地站在病房外,冷笑著,壓低聲音對許諾說道:“這就是一天收費一萬的房間。”一麵嘿嘿笑起來,自嘲著:“我進去聞幾口空氣,也該付幾十塊錢啊。”又沉沉地說道:“真貴。”說完,擰開門鎖,進到裏麵。
許諾也尷尬著進到房裏。
真心話。師父這絕對是真心話,許諾也是這樣想的。蓉城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真的住不起呀。醫院有個潛規則,躺著進來的,比如說小男孩兒,各種費用隻管上,一天保底收費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