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朝馬靜心擺擺手，滿臉通紅，難堪地說著：“跟你爸也同桌吃過飯，也一起喝過酒，本來以為他的工作很輕鬆的。我原來還以為他躺在辦公室裏休息，屬下做好一切，他隻顧簽字就好。”
“隻顧簽字？”馬靜心驚訝地嚷起來，冷冷地回著話：“要是屬下在合約裏作怪，提走幾億、幾十億資金，然後逃之夭夭，你找誰去？而且，誰簽字誰負責。不出事情還好，一出事情就得我爸扛著。”
許諾尷尬著，朝師父望過去，問道：“師父，我們還是去吃早飯吧？”一麵又自言自語著：“還要在店門口貼張告示，然後，還要去小男孩兒家的。”
師父點點頭，尷尬地問馬靜心：“你吃早飯沒有？要不，一起去？”
馬靜心揚起眉來，一麵輕聲回著“吃過”，一麵朝門口走去。在門口回過頭來，淡淡說著：“我先回去了，你們去吃早飯吧。”
三人下到樓下。
許諾、師父朝飯店走去，而馬靜心攔下出租車回家。
許諾和師父吃過早飯，就到打印店裏打印一張歇業的告示，在文具店裏買來一卷膠帶。回到藥店外，將歇業幾天的告示貼在門口。
兩人走到租房樓下的巷子裏，回顧身後沒有人跟著，便朝著小男孩兒的租房而去。
走了一陣子，回頭再謹慎地張望過，的確沒有誰跟著，才放心地朝小男孩兒那邊而去。估計陳遠山沒有證據的話，也不敢鬧事。
師父一麵在前麵走著，一麵低聲說著話：“陳遠山這人，真狡猾呀！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兒。昨下午，在院長辦公室裏，至少找了二十來種借口，就是不肯放走小男孩兒一家。我們在那邊，也是見招拆招，拆得他實在無言以對。”
許諾停下腳步，轉轉眼珠，認真地回道：“說到底，小男孩兒的父母隻要堅持出院，他能說什麼借口？”
師父在前麵冷哼一聲，走了一陣，淡淡回著聲兒：“事情哪有這樣簡單。我現在才明白，這蓉城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都絕不會是泛泛之輩。馬靜心這女娃娃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你聽明白幾句來著？”
許諾聞言，心裏一震，沒有回答。
馬靜心的話，其實，許諾聽是聽得懂，畢竟是講的中文。不過，具體理解的話，或者說具體坐到董事長辦公室去應付事情的話，恐怕也跟木偶人一樣。
自己連電腦都不會操作，打印機也就瞧過個樣子，合約的格式都不清楚，語法、措辭更是不會。各種文件看不懂，各種中文、英文的數據也看不懂。連馬靜心這種董事長的女兒都搞不清楚，還是讀過大學的，她都看不懂，指望許諾和師父看得懂、學得懂？
博士生送來的文件，指望小地方來的中醫看得懂，會不會太苛求？會醫術，專注醫術就是本分，跨行業做事情就是搞笑。
師父在前麵輕輕走著，帶著路。若有所思，停下腳步，望著天空的白雲。片刻之後，回頭朝許諾說著：“我現在才明白，電視節目真得是可以不看的。遍地都是董事長，遍地都是總裁，遍地都是富家女兒。各種倒貼，各種一夜情。窮小子各種逆襲，一夜之間鹹魚翻身。”走了幾步，又淡淡地說著：“鹹魚就是鹹魚，還翻身。翻身也是在油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