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絲筠趕到前堂時,顧侯爺已經在前堂坐著喝茶了,不過看顧侯爺鐵青著臉,就知道準沒好事,白絲筠走上前,盈盈一拜。
“拜見侯爺。”
顧侯爺見白絲筠,重重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方生若娶本應娶個像是白大小姐一樣的大家閨秀,隻可惜賤婢算計,才落得這步田地。”
白將軍聽了此話,臉色大變,白錦曼是他最為寵愛的女兒,而現在被人這般奚落,身為父親,怎能甘心。
“曼兒和小侯爺情投意合,也是一段佳話。”
顧侯爺聽了此話,冷哼一聲,斜眯著眸子看著白程致,“白將軍,你我都是朝廷要臣,若是鬧大了都不好看,還請將軍好好管管自己的女兒和家仆!”顧侯爺的話極不順耳。
“侯爺此話,可是言重了?”白程致叱吒沙場,戰功赫赫,雖不比顧家皇親國戚,但也好歹是朝廷重臣,被人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對著他的臉扇巴掌。
“女兒尚未婚嫁,便有了身孕,男子風流也便罷了,女子還不知檢點,將此事大肆宣揚。在府衙門口,擊鼓鳴冤,口口聲聲喊著就是二小姐貼身侍女!將軍,你我同朝奉君,本侯也不與你多計較,還請將軍往後多多小心!”
方嵐華站在一側,也聽到了此話,愣怔在原地,思來想去,趕緊為女兒辯解。
“侯爺誤會了,小女真不曾做此事,顧家是名門大戶,我等怎敢隨意誹謗?”
顧侯爺才不管這些狡辯的理由,“這話白將軍也別生氣。既然走到這個地步,本侯便直說了,還請將軍海涵。二小姐嫁入顧家不可能為正妻,頂多是個妾。方生的妻子,一定要是名門大戶的嫡出小姐,我有一個提議,若是白將軍舍得,便將兩個姑娘同時嫁入顧家,大小姐為妻,二小姐為妾,共侍一夫。”
真是什麼樣的爹養什麼樣的兒子,顧方生那個熊樣,白絲筠沒指望他有什麼好家教。
“顧侯爺,此事不妥。”不等白程致說話白絲筠上前一步。
顧侯爺看著白絲筠,冷冷道:“白家的那些事,本侯都知道。大小姐一夜未歸,穿著男人的衣服歸家,可是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倒不如順水推舟,也算是了了兩家的一樁心事。”
“小女去了何處,做了何事,光明磊落,但小侯爺能和小女一樣嗎?未出閣的女子有孕,男子風流,女子不知檢點,我若沒記錯,這個故事好像在二十年前發生過。”白絲筠眉梢輕挑,緩緩看向顧侯爺,顧侯爺一聽此話,隨之一震,狠狠看向白絲筠。
“陳年舊事了,可能就是一些野史雜談。”白絲筠笑著將後麵的話省去,任誰都知道,她說的何事。
顧侯爺也是京中出名的愛美人,府中妻妾不少,但可惜,沒有一子,青樓中一夜風流,一個樓中娼妓竟然有了身孕,萬般無奈下,顧侯爺才將孩子接回了府上,還暗中派人殺了孩子的生母。
“白顧兩家本就有婚約,當時也沒說究竟是哪個小姐,倒不如就說小侯爺與妹妹情投意合。結為連理,父母之命有,媒妁之言在,顧全了顧家的顏麵,也挽回了白家的損失,神不知鬼不覺,此事就了解了,何苦非要鬧得這般荒唐?”
白絲筠一停,繼續道:“總比魚死網破來的簡單,若是真的鬧大了,讓聖上知道,小侯爺這個侯位還能不能留住,就不曉得了。”
顧侯爺臉色大變,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女子威脅了,此事若是聲張,對誰都不利。
顧侯爺看著白絲筠,這女孩曾經也見過,蠢蠢傻傻的模樣看起來很好操控,可沒想到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等程度,最重要的是,他根本無法反駁和對峙。
“好,明日本侯帶著犬子登門提親,換生辰貼!”
說罷顧侯爺轉身離開。
白絲筠見人走了,走到了白錦曼的身邊,“你我姐妹一場,我怎麼都不會讓你委屈的。”說完她轉向旁邊的翠珠,“今日讓你去抓藥,你在外麵瞎喊什麼的!妹妹若是名譽受損,你擔待得起嗎!”
翠珠百口莫辯,她看著二小姐又看著方嵐華,急忙跪在地上,“奴婢沒有,奴婢沒有啊!”
“翠珠,枉我對你這般好!”白錦曼抬起腳踢在了她的身上,剛剛聽著那些話,一句句就跟針紮一樣難受,還不能反駁,而今總能出口氣,定是要將火氣往翠珠身上撒。
“妹妹不用動怒,還是身子重要,明天談好婚事,我讓娘親給你置辦些嫁妝,你我沒有嫡庶,隻是姐妹!”白絲筠笑容溫柔和煦,好似二人真如她所言一般親近。
方嵐華拉過白錦曼,冷漠開口:“不勞夫人了,此事由我操辦。”
白絲筠轉而麵對方嵐華,神色裏多了幾分傲然,“既然顧家以正妻之禮相娶,白家自然要以嫡女之禮相送。二娘,位分還是不能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