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就連在一邊看著的孫三娘都感覺眼前的場景觸目驚心,鮮血順著肩膀和後背不斷地留下,幸而墨池淵今日穿著一身玄衣,所以當血留到衣裳時,便看不清了。

墨池淵強忍著痛意,身子做的筆直,隻是煞白的嘴唇此時毫無血色,看起來讓人不免擔心。

“敷藥。”鬼塚將墨池淵剛剛取下的那塊皮拿了下來,他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碟,將這塊還帶著點肉的皮放在了上麵,然後,用刀片仔細的刮著上麵的血和肉。

墨池淵冷冷的看著他,眉毛都沒動一下,肩膀的痛意已經痛得幾近麻木,孫三娘拿來了草藥敷在了傷口上,傷口剛碰到藥,刺痛感猛地直插神經。

孫三娘感覺到墨池淵身子一顫,可他卻未說出任何話,鮮血還在不停流出。

“這藥猛烈些,不過效果極佳,現在敷上去過一刻血就會止住了。”鬼塚身邊沒什麼溫和的藥物,幾乎所有的藥品的功效都是直達病處。

孫三娘看著墨池淵,輕聲問道:“夜帝,如何?”

“無礙。”墨池淵的聲音就像是從嗓子眼裏卡出來的,甚至聲音裏還有幾分沙啞。

他自己按住了藥抬手想將衣服穿好,可剛一抬手,就感覺到一陣劇痛而來,看出他的勉強,孫三娘快速為他將衣服提起穿在了身上。

墨池淵自己收拾衣裝,轉而看向床上的白絲筠,肩膀的痛意不減,但心底竟然有一絲安慰,想來她睡得這般沉,應該不比體會這樣錐心刺骨的痛了。

想到此,墨池淵居然還有幾分歡喜,不禁嘴角微微揚起,眼底多了幾分寬慰。

鬼塚將皮拿到了燈光下,他反反複複打磨了好幾遍,不斷的用銀質小刀摩擦,刮著從墨池淵身上取下的那塊皮。

“若是個美人皮,也不用我這般辛苦了。”鬼塚一邊抱怨,一邊進行著手上的工作。

鬼塚自己也沒想到,墨池淵會主動提出用自己身上的皮來幫白絲筠醫治,男子肩膀上的皮膚還算柔嫩,隻能勉強使用,雖不是最佳之選,不過也算是不時之需。

鬼塚嘴巴裏醫治念念叨叨,等他再此將皮提起來的時候,原本粘著血肉的皮,現在僅有薄薄一層,猶如蟬翼。

他提著這一塊皮到了白絲筠身邊,墨池淵的目光就像是鎖在了二人身上一樣,生怕一一點疏忽讓鬼塚傷害到她。

鬼塚的動作極為輕柔,他拿著小刀,用刀尖將白絲筠臉上那層傷疤挑開,不像墨池淵連皮帶肉的撕下來,白絲筠隻需要挑起薄薄一層,鬼塚動作極為緩慢,每一個動作似乎都經過了深思熟慮,鬼塚將她臉上的那層已經徹底壞死的皮慢慢的挑破,然後沿著小小的傷口慢慢將那塊皮膚揭了起來。

這畫麵簡直看的孫三娘觸目驚心,刀尖多一分則太深,少一分則太淺,不僅僅要將皮挑起,還要將腐爛的皮剪下來,僅僅是看著都讓人感覺後背發涼。

鬼塚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就導致失敗,孫三娘拿著燈在旁邊站著,心跳也隨著鬼塚而不斷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