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鳳青瑤看著梨花的時候,總能想起楚白來,匆匆的相遇匆匆的別離,人生的際遇往往讓人有些束手無策。
就好似他們突然的闖入,又好似突然的分別。鳳青瑤手中還翻看著楚白與宮霖二人的來信,對話一般仿若二人置身於她身側。
她將這些信一一收好,屋內所燃的也是他特地為她準備的香粉。
“慢些用,這樣用完之時我許就歸來了。”楚白在那些香粉盒上獨獨留下這樣的字條,其實二人的離開,那日宮霖送她回去的時候她便曉得。
避世,像宮霖與楚白這樣家族的人,若想大隱隱於世難上加難。況且若真置身於皇城之中,二人便無法置身事外,如此遠走也是良策。
聽聞那漠北驍勇善戰,力大無窮,宮霖自是去尋了可以交手之人。她側目看著宣紙旁的手串,又有何人能看出是一個彈夾呢?
“聽聞妹妹的頑疾可是好了?”這門外傳來的聲音正是囂張跋扈的鳳伊舞,可是如此情真意切的聲音才符合她這個大家閨秀。
鳳青瑤本以為她離開將軍府這些日子,溫氏雖翻身不得,但應當也能好過一些。可誰料四姨娘五姨娘可是一點都不肯善罷甘休,怎能放棄了這樣能夠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鳳青瑤的娘親倒是日日來她的庭院,母女二人互訴衷腸。鳳青瑤看著母親總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張氏明明是愛慘了將軍,鳳青瑤身為女子,或是一個已亡人。想想曾經自己對君淩燁的癡情一片,若非有後期的那些變故,若讓她一直處於被愛蒙蔽雙眼的時候,也算是一個幸福的人吧。
“托姐姐的福,現下也算是痊愈了。許久未見姐姐,心裏想念的緊,特地背上了一壺花茶,還望姐姐莫要嫌棄才是。”鳳青瑤站起來伏身,禮數萬萬是少不得的。而後又特地為鳳伊舞奉茶,勤謹恭敬。
雖說鳳伊舞打心底瞧不上這個妹妹,尤為是說話的假意寒暄更是讓她不齒。可鳳青瑤這種做小的架勢,就讓她心裏十分滿意。
“妹妹久居病榻,自然不知皇城中事,我這次過來正是要同你相商的。”鳳伊舞眼角突然上挑,雙手也拉著鳳青瑤的雙手,眼波流轉更是水汪汪的,看著真誠無比。
鳳青瑤也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要說這宅院中最累的便是你要處處做戲,且要一招不差。
“下月初四可是宮中的大日子,這端午之前隻怕是唯一的宮宴了。”鳳伊舞說話的時候眼睛瞟著鳳青瑤絲毫不懂的樣子,露出了幾分的嘲諷之意。鳳伊舞心底認定了,一個將軍府的土包子,能知道些什麼?
饒是現在她那個不爭氣的娘坐著將軍府中的二夫人,可那又如何,終究還是一個妾罷了。
“進宮可萬萬要得體,尤為是這穿著啊,佩戴啊。妹妹這些東西隻怕還是不富裕,我哪裏有幾套最愛的衣衫,等過幾日便送予妹妹。不過......”鳳伊舞說道此處便停頓下來了,眼中還帶著若有所思的目光。
“姐姐,不過什麼?”鳳青瑤怎會不知道這戲唱到何處了,一定要配合才是。這一唱一和的方能唱完才是!
“不過,這節日各府女子都是準備才藝了的。你我二人甚為將軍府的女子,自然要同心協力才是。”
這幾句話若是旁人說了到真是可信,可是鳳伊舞所說卻不盡然。她處處怕別人搶了她的風頭,更是不屑於鳳青瑤的低賤身份。
眼下竟然要與她相商,共同準備,當真是讓鳳青瑤有些不大明白,這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麼藥了。
“姐姐說的是。”不過既然鳳伊舞說了,她萬萬沒有拒絕的意思。其實若是鳳伊舞不同她說,她倒是寧願隻當做是一個沉默不言的宮宴便作罷了。
上次合宮宴的她可算是見識了,再去不過也是去做戲看戲一般,這宮宴上各處都在演戲,就是這些人看戲也要拍手叫好的。
“如此便說定了,這幾日你來我房中,你我二人慢慢研習,尤為是琴定要默契才是。”鳳伊舞淺淺一笑,與鳳青瑤說定之後這才偏偏離去。
看著鳳伊舞走出院門之後,她眼中的光芒才漸漸的沉下去了,今日鳳伊舞又是為何而來的?鳳青瑤總覺得是別有目的的,對於鳳伊舞,她早已經習慣了處處小心。
可即便是那送來的衣衫也是經大夫查驗過了的,無任何不妥。宮宴在即,鳳青瑤竟然沒尋出鳳伊舞的任何錯漏之處,更是看不出她究竟目的何在?
鳳青瑤宮宴前夜看著這些衣服淡淡笑了兩聲。
不想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當真麼?
宮宴當日,晨起的梳妝打扮皆是同鳳伊舞一起的。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為她著妝的人是樣樣不差,如此一來,她的打扮也並未與鳳伊舞相差太多。
“妹妹這樣當真是好看。”鳳伊舞還幫著擺弄了一下她額間細碎的發絲,弄成了紋路清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