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瑤是在冰窟被凍醒的,當時天又一次大亮。
算算時間,她在這冰窟裏躺了約莫一整天了吧?
寒意席卷身子,她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被褥,緩緩從冰窟窿爬了出去。
“主子,沒什麼事兒吧?”紫星正在上邊等了她許久,生怕她身子承受不了這等寒意。
當時許弋給她施針後,鳳青瑤渾身便有些不對勁兒,多疑便是算了,可一股又一股的火不停地往頭腦裏鑽著,差點兒還同清塵做了傻事,所幸清塵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給打暈,扛進了冰窟裏,她這才逐漸清醒過來。
“主子,昨夜南陽王從天牢裏出來了!”可紫星臉上並無多少悅色,說話之餘更有幾分躊躇。
“出來了?”鳳青瑤歡喜一喊,當即往前奔了幾步,被褥被石頭勾在了原地,她也不管不顧。
“他在哪兒呢?怎麼不出來見我?”鳳青瑤微微皺著眉頭,可打心底裏也沒有想過要怪君庭軒什麼。
“南陽王身上有傷,已經在房間裏調養了,主子還是過幾個時辰再過去探望吧!”紫星遲疑著說著,待瞥見鳳青瑤那狐疑的眼神後,愈發不安起來。
“你怎麼了?昨日發生什麼了嗎?”
“沒,沒有。”紫星又是頓了頓,臉色的怪異頓時被鳳青瑤抓了個正著。
轉眼間,許弋也是臉色慘白從裏間而來,看到他們一眼後,眼神愈發犀利了幾分。
那目光死死地定在了紫星之身,仿佛是在警告他,若是敢多說一句話,她就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沒有。”紫星咬了咬唇,轉過身去。
鳳青瑤哪裏肯罷休?
眼見許弋而來,便是直接奔著許弋而去。
“許弋姑娘,我昏睡的一日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君庭軒到底在什麼地方?”鳳青瑤的臉色同樣是有幾分難看,她心中忐忑不安,總覺得他們有事情瞞著自己。這種滋味兒不好受。
“對了,唐瑜呢?鶯姑娘呢?”
怎麼她一醒過來,身邊的人都變得這樣怪異?
“鶯姑娘離開了,唐公子應當是去尋她了,至於君庭軒,我從未見到他啊!”許弋奇怪地掃著鳳青瑤以及紫星,滿滿地吐露著話語,卻又猛地收了住。
紫星幾近是瞪著她。
難道她說錯了什麼話嗎?
許弋心神一緊,突然間哽咽。明明這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可是到最後,受到傷害的,偏偏又是她一個人!若非是君淩燁的手下在她手腕上所按的那一下,她昨夜又怎麼會突然間意亂情迷?
她……
最後竟是生生送進了別人的懷抱之中。
嗬,嗬——
冷笑了幾聲,再看向鳳青瑤的目光滿是狠意。
“既然鳳小姐已經醒了,我便是完成任務,接下來,就等紫星你,完成你答應我的事情了!”許弋淺淺地掃了他一眼,不知該用怎麼樣一種神色對上他。
盯著他的眸子,她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可是,卻又說不準。
“沒事,許弋姑娘,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同紫星說說話!”鳳青瑤硬生生擠出幾個笑容敷衍許弋,待她離開後,這才猛地一下盯緊了紫星。
“紫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鳳青瑤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她已經詢問了那麼多次,可紫星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了事,她又能如何是好?
知曉一點點事情比什麼都不知曉更加痛苦。
她如同是燒紅的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地走動著,可紫星仍舊佇立原地,一言不發。
終於,他蠕動了一下唇,可聲音卻又是戛然而止。鳳青瑤什麼都還沒有聽見,聲音就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主子,南陽王應當是錯信,錯信你和清塵公子在一起過了一夜!”紫星躊躇的聲音讓鳳青瑤著實不耐煩,可當他那麼簡單明了地將事情說出來之時,她當即錯愕在了原地。
什麼?她和清塵過了一夜?
錯信,這君庭軒為何會這般無緣無故地錯信?
他也真夠蠢笨的!
“那你當時怎麼不和他說?不對,房間之中唯有清塵一人,又怎麼會錯認?”鳳青瑤猛烈地發問,紫星一時之間又是僵在了原地。
是啊,若是他昨夜動作快一些,在看到房間之中所發生的真正情況之時,不要愣在原地心生悲哀之意,立馬回頭去尋君庭軒,也許一切都還來得及。
可是老天偏偏讓他們所有人都不得所願。
君庭軒不在房間,也不在院中,他花了半個時辰奔走整個清水樓,卻連除卻趙總管與清塵之外一個男人的身影都沒有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