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絲?”
第二次在這個地方見到麗絲,瑞安似乎是沒有想到上次還在瘋狂的抽打著他的女人,此時竟然是滿身疲憊和滄桑,一張原本是二十五六年紀的臉,這會兒看上去也蒼老的像是三十歲了。
難不成上次他說的話刺激太大,竟然把人給刺激成了這個模樣兒?
可是這都很多天過去了,難不成還還沒再刺激中回過神來?
瑞安不理解,深邃的眼眶下一雙黑眸閃爍著濃濃的疑問。
麗絲看著瑞安臉上的傷痕,那好像是上次她發怒之下打得,都已經成了紫色了。
想到瑞安刺激她的言語,麗絲忽然間疲憊的扯開一抹笑。
“是不是很驚訝我現在的樣子?”
心累了,人自然也就跟著老了。
一整個晚上,她就在那湖中央的亭子裏,靜靜的想著。
泡著來自Z國的上好清茶,也是在昨晚,她才真正的品出了茶中味道。微苦,細細的品味,又帶著些許的清香甜味兒。
起初,她還不理解,為什麼Z國人會喜歡這麼奇怪的東西。
哪裏比得上香醇的牛奶加糖來的美味。
而昨天,她才明白。
那是生活的味道啊!
比起牛奶的香醇,那茶中的苦澀才正如她這短暫卻又充滿苦澀的生活。
她在亭中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麵前不斷的浮現出了那個青年那雙澄澈的眼神,甚至他曾經說過的那些情話,還都猶在耳邊。
他說過,她是最美麗的公主。
可是,其實她不是。
她是最荒淫無度,最醜陋的公主。她是一個時不時的就會爆發,性子很不穩定的怪物,甚至她是一個人格分裂的病人、瘋子。
瞧,瑞安臉上的傷,不就是最好的寫照嗎?
她其實就是一個瘋子。
拿了一個圓木椅子在床邊坐下,麗絲垂著頭看著瑞安,瑞安也仰著頭,看著這個突然間蒼老了的女人,眼睛裏浮現出淡淡的驚訝。
因為他竟然在這個女人的眼裏,看到了平和。
在那麼猙獰,那麼歇斯底裏之後,他竟然看到了平和的顏色。
“公主有什麼話要說嗎?”
瑞安的言語依舊是帶著譏誚,但是在發現了那樣的平和之後,卻又做不到徹底的諷刺。
他跟著權少身邊,大大小小的,霍光明磊落,或陰森可怖都見過了,見過的人更是多如牛毛,但是他的心卻從來沒有被汙染。
或許,他也有黑暗的一麵,也有瘋狂的時候,但是如果對方是平和的,他做不到毫無緣由的諷刺。
“謝謝你還願意聽。”
麗絲忽然間冒出了驚恐的謝謝,還是對著瑞安。
若是在平時,瑞安在麗絲眼裏不過是一個下屬,低賤的人。又豈能承受得起她的一句謝謝?
然而現在,她卻是真誠的說了謝字。
瑞安驚訝的閃了閃神,仿佛是從未認識過麗絲一樣的看著她。
“公主殿下想說什麼便說,想問什麼,隻要是瑞安能說的,也可以問。”
“嗬嗬!不愧是權子聖的人,氣度果然是不一樣。”
能走得長遠的人,向來是心胸寬廣之人。若是不能容人,人又怎麼能容忍了你。她一直都知道,隻是這些年,自從那個有著那樣清澈的眼睛的青年因為她而死去之後,她便漸行漸遠,逐漸與她的本真背離。
“麗絲公主特意過來,不會是僅僅的為了誇我一句吧!”
瑞安笑眯眯的說,仿佛是感覺不到臉上的傷痛。
麗絲也是淺淺的咧開唇角兒。
“我隻是由衷的讚美。”
“那瑞安就謝謝了。”
“嗬!”
麗絲輕笑,瑞安嬉笑著咧開唇,“麗絲公主有什麼話可以直說,我瑞安在這兒洗耳恭聽。”
“好。”
麗絲爽快的答應,聲音裏帶著疲憊,卻又是有些不甘。
“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知道我到底是有多少,在那段荒唐之前……”
“有一個清澈的少年。”
瑞安快速的接上,果然,在他接上的話的瞬間,麗絲渾身一顫,看著瑞安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間緊了起來。
“這麼說,權子聖也都知道?”
似乎是非得問出一個答案來,麗絲那原本沉寂下的眼,又燃起了不知名的火花。
“知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若不是看在麗絲公主你曾經有過那段慘痛的經曆,權少也不會忍了你這麼久,隻不過,麗絲公主後來做的過分了。”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外人或可會心疼,但是若是做的太過,同樣是沒有人可以忍受。
麗絲便是觸及到了權少的底線了。
“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