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注定是要讓他們失望了。
“那、你回去之後,有沒有見到……”
“見到什麼?”
“你、你母親。”
十分別扭的說出來這個稱呼,惹得默文噗哧一笑。
“不習慣,可以不要喊母親,隻要你認了我這個曾經丟下你的哥哥,我就知足了。”
“不,你沒有丟下我。”
施小雪連連的搖頭,聽著她如此,眼底裏的淚又不由得湧了出來。
他都是為了她好啊,怎麼會是丟下他呢。
如果他有足夠的能力,她不相信他還會把她送給一個陌生人。
當然,她又是無比的感謝他這個舉動。
要不是他,自己又怎麼能守得這二十年來的安穩。
她的平靜,都是他給的。
她又怎麼舍得怪他,又怎麼會不認他?
“乖,不哭,你要是再哭,一會兒有人心疼起來,我這身上說不準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了。”
“他敢!”
施小雪霸道的說,默文好笑的將視線移到權子聖身上。隻見權子聖瞪了一眼之後,將頭側向了窗外,然而以默文的洞察力,並沒有錯過這個表麵淡然的男人身側緊握的拳頭。
這是在按捺,若不是有小雪在,說不準他的身上真的是要舊傷未好,新傷又來了。
大手撫著哭得眼睛都略微紅腫的小丫頭的頭頂,其實看著她哭,他也心疼。
仿佛是看到了多年前在他懷裏乖巧的熟睡的小娃娃,用肉嘟嘟的臉頰蹭著他的臉,明明是餓的不得了,卻又堅強的不肯掉下來一丁點的眼淚。
“丫頭,不哭了,嗯?都過去了,現在的我不是好好的?”
風輕雲淡,一句都過去了便把過去的一切一掃而空,仿佛是當初的權子聖一般。
說的那般不在意,仿佛吃過的苦,流過的血都跟自己沒有關係,然而,他們或許不知道,越是如此,就越是容易讓人心疼。
到底是經曆了多少才能做到滿不在意,一句都過去了,便把曾經的一切都畫上了一個句號。
都說佛祖之所以能普渡眾生,是因為嚐遍了眾生疾苦。
而這兩個男人,或許是經曆過太多,所以已經沒有什麼能再讓他們提得起太多的情緒的事情了。
“你現在這樣子很好嗎?”
施小雪忍著眼淚,哽咽道,言語間無不是怨懟。都躺在病床上了,還很好?
要不是搶救的及時,他到底知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危險?
“好好好,不好,一點也不好。我這不是給你一個報答我的機會?”
默文半是玩笑半是真的說,其實相較於過去的一切,這點傷真的算不上什麼,頂多是大意失荊州,一時間的焦急,導致了這個讓人很尷尬的後果,以至於原本沒有計劃著與她相認,到這會兒的順其自然。
小丫頭真如權子聖所說,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該傻的時候從來都不傻。
他昨天都說到了那個份兒上,可謂是全然把紳士風度給拋棄了,竟然都沒有嚇到這小臭丫頭。
“不要說笑了,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以後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我就是看著你流血致死,也不會救你了。”
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還在乎她自己的血呢!
他要是隔三岔五的把自己給弄進了醫院,或許他自己還沒死,她這個血液輸出中心就已經幹涸了。
“放心,這次是失誤,絕對的失誤。”
“嗯,距離心髒隻差了一厘米,確實是失誤。”
一直站在床邊的權子聖忽然間補了一句,頓時原本臉色好了一點兒的施小雪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別提多精彩了。
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了燒紅的顏色,就連哭腫了的眼睛裏,也燃起了兩簇火焰。
距離心髒隻差了一厘米?
怪不得留了那麼多的血,可是看這個男人的樣子,似乎是根本就不自知。還在這兒美美的得瑟,揚言自己根本沒事兒。
施小雪沒好氣的扒開被子,看到橫過胸口圍著的紗布的時候,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這會兒徹底的是有想要爆發的趨勢了。
該死!
“這就是你說的沒事兒?”
指著還有寫微微的滲血的胸口,施小雪怒不可遏。默文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站在窗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的權子聖,卻被施小雪一手拍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