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明了嗎?”
“回老大人的話,已然......查明!”
“那就說說吧!”
“是,老大人!”
古色古香的書房裏,坐在首位的主家。雖然頭發已然花白,可那雪白的辮子卻梳的錯落有致,一水的富貴員外黑紋錦緞長袍、馬褂絲毫沒有尋常人家的富貴安逸之態,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古韻與尊榮。考究的擺設複雜卻甚是簡單,沒有庸俗的貴氣逼人,但卻從滿屋子的古籍中透漏著詩書傳家的底蘊和中庸。而在老者的身後卻站著一個明顯是後輩的男子,臉上盡是不可仰視的孤傲與冷漠,仿佛天大地大隻有身前的長輩才可以讓他有所謙卑似的。堂下回話之人儼然是肅穆而立,態度之恭謹有過之而無所不及。身上那身大清品階不低的官袍似乎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懈怠,甚至不敢抬起頭來正視主座之人,微躬著身子,唯唯諾諾的俯首帖耳。讓人不禁想到——官大一級壓死人!
“回老大人您的話!據小人所派之人回稟,此次購艦之所以以人代銀,其中卻有人牽線搭橋,乃是德意誌皇室貴族威廉·馮·辰風侯爵此人所為!”
身著官衣之人察言觀色,謹慎的陪著小心,根本沒有半分平日裏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驕縱之態。
“哦,威廉·馮·辰風,此為何人,你可曾調查一二。”
主座之上的花白老叟,不怒自威。當聽說有人從中穿針引線,老者紅潤的臉上歲月留下的褶皺一緊,聲量雖是沒有變化,但好奇之心卻不由得濃了幾分。聲音雖是不大,可那長久養尊處優的位高權重卻是不可小視的。
“回老大人話,威廉·馮·辰風此人出生有1881年7月,至今4歲有餘。他的家世可是不得了,據傳聞此人家族應是前朝皇室叛逃餘孽,家資巨富。傳言普魯士統一德意誌的軍費似乎與此人家族有關,其母貴為德意誌皇室霍亨索倫家族長公主,而此子生而知之,被冠以‘上帝之子’之名!還有就是......”
“嗯?”
“一派胡言,你是做什麼吃的,如此年齡應在繈褓中吃奶還差不多。又是傳聞又是傳言的,竟然還聯係在前朝餘孽身上,莫非當尊上年老可欺不成!”
“小的豈敢,小的自知因老大人提點才有今天的官宦之身,豈敢有半分欺瞞老大人與大公子之言必天打五雷轟、七孔流血而死......”
堂下身著官服之人,聞聽此言,立刻羊羔吃奶跪地磕頭,連連告饒不止。此人自知以堂上大人或是公子的隨意一言,自己隻會從官老爺一擼到底變成芸芸眾生中的草民。權力這種東西比這福壽膏還叫人上癮,一旦沾染上半分就欲罷不能。如果因為自己的疏忽就此丟掉這美妙絕好的官衣,必比死還難受。
未得上頭開口,此人告起饒來越發的分外賣力,什麼祖宗、舅老爺,比孫子還要虔誠萬分,全然沒有初涉官場時的氣節與骨氣。臉頰上的汗珠子彙成珠連成線,卻不敢用馬蹄袖擦拭一二,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可想而知。
“混賬東西,你一個後生晚輩怎可教訓起朝廷命官來了,放肆!豎子安敢如此,還不給溫大人陪個不是!”
主位上的老人風輕雲淡,不帶煙火之氣的教訓起從中插言的身後小輩。可那不鹹不淡的語氣卻是讓人頗為的回味。
“是,父親大人!溫大人,小子剛才......”
如小雞吃米一樣的溫大人,心中暗鬆一口氣,慌忙用馬蹄袖的袖筒輕拭額頭。憑著多年在官場混跡的經驗知道此關算是過去了。當然也知道是官場老泰鬥給自己台階下,自己怎會不知趣拿自己當人五人六呢!連忙口稱:“不敢,不敢!公子教訓的是,小的卻是辦事不利,還請老大人開恩!”
“我說溫大人,您曾經的骨氣都到哪裏去了,怎麼在我這地方自稱小的,難道暗藏禍心不成?想讓老夫落個逾越之嫌?堂堂的朝廷命官,一口一個小的,難道老夫瞎了眼提拔了你這個不成氣候的東西讓你隻是為了自稱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