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上位者(1 / 2)

作為一個上位者,就應有強者所具備的手腕和果斷。辰風時刻告誡自己這是生存法則也是殘酷現實。違背的後果是,自己隻會成為清晨嫋嫋的過往雲煙。辰風相信自己的存在是不可複製的,他不會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憐憫與慈悲上,那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也是褻瀆生命唯美的做作。命運的使命感時刻鞭策著辰風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努力地做好每一件細小的事都是更進一步的攀岩。辰風不想讓自己的生命成為上帝又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堅韌與苛刻伴隨著辰風每時每刻,步步為營,謹小慎微。辰風懷著對家族複雜的心理吝嗇而貪婪的接受著家族龐大的回饋。事實上,辰風也明白這是家人對自己愛的詮釋與包容,但這種看似無常的愛又將他緊緊束縛在家族旗幟的桅杆上不得自由。辰風千萬次試圖告誡自己,生活本就是種摧殘,努力的奮鬥所換來的未必就比現在多。崇高的身份、地位,令人不敢仰視,財富的概念已然喪失了真實的觸摸感,除了數字還是數字。辰風自問還有什麼奢求,與生俱來的一切已是別人奮鬥終生都不敢奢望的,努力有何意義。平淡中的富足有什麼不好,辰風想說服自己卻隻是無力憧憬簡簡單單的幻想人生。辰風實在忘不了衣衫襤褸、體格枯小、卑躬屈膝的同胞那空洞的眼神中沒有渴望的麻木,小小的金錢鼠尾巴像陰險、凶殘的眼鏡蛇一樣纏繞、束縛,讓辰風心存的一絲僥幸煙消雲散。辰風回想到小小的、幹枯的、細長的辮子繞在同胞黝黑、粗糙的脖子上,仿佛束縛住自己的脈搏和心髒。每每想起那震撼心靈的一幕,辰風都有種無法呼吸的躁動與暴走前的衝動。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辰風主動背起命運那不懷好意的責難,即便化身撒旦惡魔,他也在所不惜。這是命運的不甘也是時代的戲謔,辰風被迫走出第一步,就得主動邁開另一隻腳,身後不是萬丈深淵卻是累累白骨的淒苦悲鳴。辰風知道,與其讓命運玩弄那叫人悲憤的曾經、苦難的過往,倒不如讓自己燃燒,化作新生前的黑夜,讓注定的苦難糾結著曆史的不確定成為自己胯下的玩物,戲謔的快感勢必回報那無數夜已深後的惆悵與蹉跎。

“少爺,請原諒我的冒昧。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讓卡爾·馮·瓦爾德克這位德意誌貴族去處理一個有關工匠的瑣事呢?”

奧利弗·萊曼神色古怪的開口打斷了辰風內心糾結下的決絕。雖然奧利弗·萊曼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德意誌底層公民出身,但他還是很明白德意誌貴族的高傲所在,那固執的執念下神經質似的偏執會讓那堪比生命的自尊喪失理智。奧利弗·萊曼顯然無法理解辰風為什麼讓這位沒落的帝國貴族卡爾·馮·瓦爾德克先生充當高級助理。奧利弗·萊曼在同樣相似的邏輯思維模式下,同樣的把這也看成是仆人的另一種詮釋。處理一個工匠家庭的瑣事,讓一個帝國貴族,即便是沒落的貴族,也是意味著不可辯駁的羞辱。

奧利弗·萊曼沒法說服自己接受讓天才都自慚形穢的少爺會如此的不智的“事實”,但他同樣無法理解辰風少爺的深意。固執的堅持迫使奧利弗·萊曼開口尋求答案,因為他無法讓自己可以漠視這一切。故作不知的服從會降低奧利弗·萊曼自己忠誠的說服力,那會讓自己無法全心全意的效忠。奧利弗·萊曼執著著自己堅持的品行,特別小心的不得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