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情摸不清楚江昀的路數,一連幾日蕭府都沒有動靜,她就知道一定是蕭老爺和江昀串通好了。
給江昀做妾?
就算是做妻她都不願意,更何況是別的。
她趁著夜色深重偷偷摸出了江府,一路上都沒有人跟蹤,想來應該是近些時日江昀忙著做別的去了,要真的被他拿了蕭家的把柄,到時候蕭老爺反過頭來又要怪自己。
蕭情急匆匆返回了蕭府,剛準備回自己的小院,就聽見假山後方傳來了熟悉的哭聲。
這聲音聽著耳熟,蕭情禁不住往那邊走。
這不看還好,一看直接嚇了一跳。
“娘?!”
蘇氏正蹲在地上,麵前有一攤紙錢在燒,不停地映照著她的那張楚楚動人的臉。
她也被蕭情嚇了一跳,剛想要起身離開,手腕就被蕭情扼住了。
“娘,你這是做什麼?”
“我……”蘇氏知道自己無法隱瞞了,她回身,臉頰上還帶著淚水,“情兒,你和我來。”
“娘……”
蕭情被蘇氏帶進了她自己的房間,蘇氏將那日的書信拿了出來,問道:“你知道這是娘親寫給何人的嗎?”
蕭情搖頭說不知。
她苦澀一下,“是那個討命的人。”
那一年,蘇晚娘不過十六歲,那一年,她姐姐不過十七歲,那一年,他們不過遇見了一個人,從此,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那一年的帝都,紙醉金迷,絲毫不受戰亂的影響。蘇晚娘與姐姐離了煙雨迷蒙的江南,來到這紙醉金迷的地方。
江南溫婉的山水養出了水樣的女子,仿佛水中的蓮花,嫋娜的開著。
那是她的姐姐,錦瑟。七歲之前,蘇晚娘有父親,母親,姐姐,七歲之後,蘇晚娘就隻有姐姐了。
不過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紀,有著溫婉的麵容,別的閨閣女子閨閣待嫁的年紀,姐姐以她稚嫩的肩扛起了一個家。
蘇晚娘以為,她會有一個老實的姐夫,和她的姐姐琴瑟和鳴,他不必多麼的出色,可他是那麼的敬愛她的姐姐,然後會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眉眼間肖似她的姐姐。
她以為,終究是,她以為……
那一年,提親的人快要踏斷蘇晚娘家的門檻,那一年,是蘇晚娘和姐姐來到帝都的第二年。
媒婆誇著張家的少爺李家的公子……
還有那想要娶姐姐做填房的孫家老爺。
媒婆總是喜歡把人誇的天花亂墜,張家的少爺是個病秧子,李家的公子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孫家的老爺,肥頭大耳,活脫脫像吳屠夫家養了好久的豬。這樣的人怎麼能配得上她的姐姐。
姐姐可是蘇老爺的女兒。
可是她姐姐不喜蘇晚娘總是仗著父親的名號欺人,可即使不搬出父親,姐姐那麼出色也該有出色的人才配得上。
蘇晚娘總是為姐姐鳴不平,姐姐總喜歡笑著說:“晚娘還小,這世道,不是你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不過是命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那一年,修文上門求親,蘇晚娘看到姐姐的笑,好像春天來了,瞬間百花齊放。
沒人看見蘇晚娘瞬間蒼白的臉。原來姐姐喜歡的,是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