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橫道:“周老四,你可別出門給我丟人現眼,你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話,我就不客氣了啊!”

“夢者,離魂也!”憋了半天,周老四整出這幾個字來。

“你別裝的跟學者似的,直接挑開了說,幫人幫到底,別整洋事兒!”胡秀道。

周老四這才仔細說了那夢裏的含意:“你看到的炕上的老白就是你的丈夫,門口那個召喚你的,那是他的魂兒。另外他也不是在召喚你,是在召喚自己呢!”

蘇芳有些聽不懂,也許這種解夢的說法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聽不懂,農村婦女性子直,不會遮遮掩掩,不懂就是不懂,問道:“俺不懂這位大仙的意思,啥魂兒啊?俺家老白這不在炕上趟著呢嘛,人要是魂兒丟了還能活嘛?”

這句話說完,她突然好想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明白了,終於明白周老四的意思了,根本不需要解釋,她自己已經道破了夢裏的玄機。

“我隻是按照我們周家的解夢之法給你解而已,話隻能點到這裏,怎麼理解就是你的事兒了。”周老四的語氣有些生硬,可他更不願把那個難以接受的事實直接告訴蘇芳。

“現在說這些沒有用,走吧,我們先進去瞅瞅。”萬大仙怕蘇芳想多了,趕緊岔開了話題。

本來陽光順著窗戶正好可以照進白家的屋內,屋內應該是暖洋洋的,但也不知為何,幾個人一隻腳剛踏進屋內就覺得這屋子仿佛與外邊的世界不在同一空間一般,更像是個冰窖。

“大姐,晚上睡在屋裏不冷嘛?”胡秀哆嗦著問。

蘇芳看了看三人,如果隻是胡秀如此說還算正常,畢竟胡秀是年輕女人,體寒是正常的。可眼前,連周老四這個血氣方剛的爺們都不禁把外衣的口子係上了,看來胡秀此言不虛。隻是她真的無法理解,因為老白回來也有兩天了,每日她還是照常睡覺,而且別說覺得冷了,甚至每晚睡的還很安逸,好像滿腦袋裏都是瞌睡蟲一樣,香的很。

“沒,沒呀,挺好的呀?咋俺沒覺得冷呢?”

老萬頭還是知道其中端倪的,道:“嗬嗬……你倆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們鄉下人身體好,而且到了晚上炕頭都燒的滾熱,都燙的荒,怎麼會冷呢?”

胡秀與周老四對視一眼,大概明白其中的緣由了。胡秀沒有斷然靠近老白正睡熟的炕,隻是鼻子輕輕的嗅了嗅,然後眉頭緊皺起來。

“大姐,把你家老白的生辰八字給我寫下來。”

這邊蘇芳拿著筆給她寫老白的生辰八字,那邊萬大仙卻扒在胡秀的耳邊低語了一句:“我昨天回去給他搖了一卦,是死卦!”

雖然這小小的一聲耳語蘇芳沒有聽見,但周老四耳朵尖。“死卦?”何為死卦?他不像媳婦兒那樣對卜算之術精通到極致,但作為周易傳人,普通的生辰八字他隻要稍用心算上一算,一個輪回之內的凶吉還是能盡在掌握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