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不當教務主任你還是挺皮的...)(1 / 3)

林妍算算時間, 二哥出事的時間是中秋節以後,八月底之前,具體是農曆八月二十三還是二十四她記不清了。她想在出事時間之前能不能把二哥給忽悠出去。

隻是現在秋收時間, 怕是不那麼好辦。

秋收時間長, 人和牲口天天又忙又累,那天二哥趕著車往家拉紅薯, 本就不溫順的騾子突然驚了發狂, 猛地衝下大溝。二哥從車上摔下來腦袋撞在石頭上昏迷過去,後來雖然醒了卻被摔出癲癇,一度嚴重到生活不能自理, 後來醫院發了新藥才控製一下能自己吃飯上廁所。

提前賣掉騾子?

可現在那騾子也沒受驚, 好端端的大舅不可能賣。再說知道騾子會受驚發狂, 賣給別人也不合適,萬一害了別人呢?可若是等騾子發瘋豈不是晚了?

大舅媽喊他們吃晚飯, 大舅特意買了燒雞招待林妍。

林妍現在可是去縣城工作過的人了呢,在大姐二哥眼裏那就是見多識廣的人。

他們問林妍看孩子的趣事兒, 林妍不講自己的事兒, 反而講縣城的變化,如今縣城郊區進城擺攤兒的不少, 賣餛飩的、賣包子的、煎餅果子的, 甚至還有擺攤兒賣衣服的

大姐聽了很心動, “要不我也去試試找個活兒幹?”

大姐一直沒想過出門打工,一是從小沒出門害怕離開家,二是自己沒文化和手藝,不知道能幹什麼, 一直自卑犯難。這會兒聽林妍說看孩子都能賺錢,她心裏就有點想法, 她總比妹妹會做家務看孩子吧?

大舅媽不同意,“你別去。”正說親呢,定親以後年底或者來年初就結婚,去也是結婚以後小夫妻商量。

林妍看看二哥,“現在收廢品也不少賺呢,有人每天趕著驢車收,一個月賺好幾百呢。我們村就有個。”

那個堂兄當然賺不了那麼多,但是不耽誤她忽悠二哥。

好幾百?

二哥也心動了,“那可比我們種地賺得多多了。”

種地一年到頭的,不收莊稼看不到錢,旱了淹了的也沒錢。要靠著種莊稼那點錢供孩子讀書、娶媳婦、蓋房子什麼的,真的是攢一輩子的家底都不夠。

他知道爹娘給他攢了娶媳婦的錢,可他不想把家底掏空,還想自己賺錢。

他也想過去工廠幹活,隻是要交八/九百的押金,他怕人家到最後不還,而且人家要初中畢業。他後悔當初沒好好讀書,可後悔也沒用,他不愛讀書,再來一次還是讀不進去。

林妍想如果二哥去收廢品的話,那就不用在家裏種地趕牲口,也就不會出事。她鼓勵道:"二哥肯定行,我看薛家莊那邊有個老大的廢品收購站,可賺錢了。"

郭家莊那邊有個小矮子開了個很大的廢品收購站,因為侏儒算殘疾人有免稅政策還有各種福利,他的廢品站越來越大,沒幾年就買了一輛二十來萬的大卡車,後來靠著廢品站弄了一個大卡車運輸隊。

二哥雖然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但是為人老實穩重,又耐得住性子,收廢品也算個路子。

當地人安土重遷,打工都爭取不出縣或者不出省,加之本省企業多,哪怕後來二十年出省當工人的也少。

林妍家這些親戚都是這種個性,既然注定要在本市打工,那早點去見世麵自然有好處。

大舅媽笑道:“收破爛?這不是……讓人家笑話?”

村裏也有人下鄉來收破爛,一般都是邋裏邋遢的老頭子。

很多人自己普普通通沒什麼身份和地位,卻不耽誤笑話別人。就八十年代林父做小買賣的時候,滿村老爺們都笑話他是貨郎呢。這會兒雖然不笑話做生意、打工的了,卻也笑話收破爛的,總覺得又髒又窮不是好活兒。

大舅:“收破爛有什麼好笑話的?旁邊小賣部不是還回收酒瓶子?那碎玻璃不也能賣錢?”

大舅媽看女兒和兒子被林妍這麼一說都很心動,卻有點擔心。她這把年紀了,也就大兒子生病的時候去過縣裏,自此以後再也沒去過,活動範圍就是自己村和周圍的大集,鎮上都少去。這輩子她就守在家裏了,哪裏都不去,如果兒女都出去打工,她又怕他們到時候不回來。

大舅媽今年也五十好幾了,剛結婚那幾年不知道為什麼坐不住胎,接連掉了三個孩子。後來生了大兒子就沒再懷孕,結果大兒子八歲又夭折了。她三十多歲又生了閨女彩玲、二兒子高桂傑,這麼多年一直沒讓他們離開過自己的視線。

如果大兒子活著,現在也三十出頭,自己早都能抱孫子了。她急著把大閨女嫁出去,趕緊給二哥娶媳婦,這樣自己就抱孫子了。

她道:“就算想去打工,也得收完莊稼再說。割完豆子就得掰棒子了。你三姑父人家出去做買賣,也是春種秋收都在家的。”

她惦記著掰玉米的時候讓林父來給用三輪車拉,這樣比牲口快得多。

林妍:“二哥,現在家裏的牲口你趕著呢?”

二哥自豪道:“當然。”騾子力氣大幹活兒快,但是難伺候,村裏現在養騾子的不多。

林妍:“我覺得咱家這騾子有點凶。”

她想潛移默化裏給二哥灌輸點什麼,讓他多注意一些,有時候事發突然,一點小細節就能救命。

如果騾子驚的時候他不在車上坐著,就不會被繩子纏住,自然也不會出事。

二哥:“怕啥啊,它戴著嚼子呢,幹活兒的時候還戴籠嘴。”

林妍:“我記得以前它是不是尥蹶子,踢過咱爺爺來著。”

她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就依稀記得姥爺被騾子踢過。

二哥:“那是前年的事兒了,以後都沒踢過,關鍵你不能從它屁股後麵走。”

林妍:“我小學老師就被家裏的騾子咬掉了兩個手指頭,他家的騾子就脾氣暴躁,動不動尥蹶子發脾氣。”

二哥笑起來:“那是沒調/教好。牲口都得調/教,要不就野性難馴。”

林妍知道單憑自己這樣說,大舅和二哥不會往心裏去的,隻能想別的招兒。

七月底晚上就很涼了,吃完飯大家就在家裏看看電視聊聊天,也沒人去街上湊熱鬧。

康寧來找二哥玩兒,他倆是從小的玩伴兒,小時候沒少帶著林妍出去野。二哥要是收廢品,八成也會跟他一起幹。

兩人就聊起來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