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黑板擦呼嘯而來,正中席帥的前額。‘小米飛擦’,果然例不虛發。
米雪老師一句話,就如尖刀一樣紮進了席帥的心。
席帥的心疼得不能動彈。
上次有人罵了席帥這麼一句話,席帥不過敲光了那個家夥一口牙齒,割掉了小半截舌頭而已。
有娘生沒娘養,正是席帥一生特別的痛。這句話對席帥來說——無疑是傷口上的螞蟻,眼睛裏的辣椒水,指甲縫裏的鋼針。
他是一個可憐的棄兒,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在內心深處,他恨自己!
這不過才是米雪老師的開場白而已。
正式的交鋒,都事先要熱熱身的。
席帥連中兩招,一招在心一招在身,看得四大天亡眉飛色舞,手舞足蹈。
米雪老師看這墨鏡小子隻聽了這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話,就被徹底打敗,沒有反手的力量,心裏微微的失落。
對手太弱,勝之不武。
接下來,把他的眼鏡打落,結束這場戰鬥算了。
想不到這小子戴一副墨鏡拽拽的,不過是一個鏽花的空心枕頭。
所以,第二把黑板擦,對準了席帥的耳朵射過來。
墨鏡是掛在耳朵上的。席帥被第一隻黑板擦擊中,正低了頭,要擊中席帥的墨鏡正中是不可能的。
“老大,小心!”情急之下,蚊子叫了起來。
席帥終於清醒,低頭看著飛來的黑板擦,頭微微一偏,砰的一聲,那黑板擦撞在後麵的牆上。
“啊!”同學們一片驚叫。
上下五千年來,今天是第一次有同學在‘重傷’之下躲過米雪老師的‘小米飛擦’的。
小米飛擦,例不虛發的神話被破掉了。
米雪老師生氣了,漂亮的雙唇緊抿,兩手連發,一隻黑板擦飛向席帥,一隻黑板擦飛向蚊子。以膽小聞名的蚊子居然敢違抗老師,支持新來的同學,令米雪惱怒。
席帥的目光何等的銳利,即使在漆黑的夜晚,他的視力也是清晰無比,何況這種環境裏。他轉過身,背對米雪老師,轉動一雙金魚眼睛,鎖住黑板擦飛來的路線,反手一抓,兩隻黑板擦抓個正著。
好漂亮的一招反手撈月。
“好!”班上有女同學情不自禁的叫了起來。
在她們的眼裏,一米五一的席帥突然變得比相貌堂堂威風凜凜一米八八的大海還要高大。
米雪老師一愣。
這小子有驕傲的資本啊,背對自己抓住‘小米飛擦’。
嗖——!
最後一隻黑板擦無力的飛過來,已經沒有了一絲的速度和底氣,席帥轉過身,對準它全力一擊,那黑板擦呼嘯著噴出,啪的一聲脆響,橫拍在米雪老師雪白的臉上,停了一停,掉在了地上,在雪白粉嫩的臉上留下一個紫紅的黑板擦印。
全班安靜,空氣和時間靜止。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沒必要打人吧!”席帥慢慢說,“我來學校是泡妞的,不是來受氣的!你覺得我笨,可以不用教我。”心裏說:我高興當你是老師,不高興當你是出來賣的!什麼東西,一出手就打人。
隻見米雪老師的一雙妙目轉來轉去,眼睛慢慢潮紅,畢竟,她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剝下冷酷的外衣,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在全班同學的眼裏,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失去了自尊,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從小到大,就是父母,也沒有打過米雪,連一根小手指都沒有點過她!更何況外人。屈辱、害怕、無力感、不知所措、甚至迷惑、這些感覺如淚水在眼裏彙聚!
全班同學都感到了震驚,他們第一次看見‘萬年的冰山融化’!
“好男不跟女鬥,我看就這麼算了!”席帥輕蔑的說,“你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小女人!要是在外麵,我就把你先叉叉後圈圈。”
好強的米雪,打遍全校無敵手的米雪,冰山一樣高不可攀的米雪,看不起男人的米雪,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罷了。
輕蔑的語言從高空呼嘯而來,正中米雪!
這無疑是傷口上的螞蟻,眼睛裏的辣椒水,指甲縫裏的鋼針。
米雪老師轉身就走,一邊底氣不足的艱難說:“這位同學,放學了到我辦公室裏來一躺。”
席帥搖搖頭,冷漠的說:“來個鳥,我沒有時間!我來讀書當然是在教室裏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