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呢?”呂浩趕緊說了一句,他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這種欠彭青山好大一個情,他不想欠情。
彭青山不高興了,拉著臉望著呂浩說:“我們可是兄弟,說好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再說了,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們來住,正好可以替他看守房子,一舉兩得。你就不要再推辭了。”
呂浩見彭青山這麼說,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再說了,他現在回到了吳都,很多事情和彭青山都得聯手在一起,所以,他望著彭青山說了一句:“謝謝彭哥,我就不客氣。替我向你的哥們謝一聲,回吳都後,我請請他。”
“沒問題。”彭青山一邊說著,一邊把鑰匙全部交給了呂浩,拿著這些鑰匙,呂浩竟湧出了一股自己也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如果他不是在這個位置上,如果他背後沒有老板,或者背後沒有歐陽蘭,彭青山會如此對他嗎?盡管他和彭青山已經有了利益的共同體,可是如果沒有背後的兩個人物,彭青山這位連古慶明都要去碰一碰的公安局長,會鳥他嗎?
呂浩站在主臥裏,目睹著窗外的湖水,一波再一波湧進他的視線裏,他卻站著,沒有動。
彭青山把鑰匙給了呂浩後,接到一個電話,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呂浩把整個房子看了一大概,越看越喜歡。這樣的房子一定也是念桃喜歡的房子。呂浩一想到念桃,一離開念桃,內心還是很難過,也很內疚。他確實是對不住這個女孩,如果念桃以後過得不幸福的話,全是他一手造成的。這麼想的時候,呂浩給念桃打了一個電話,念桃正和小柯在說話,一見是呂浩的電話,便接了起來,她問呂浩:“你回到吳都去了?”
“是。我已經把房子弄好了,臨湖的房子,風景很漂亮。你肯定會喜歡的。這個臨湖的臥室留給你,你就安心地好好把身子調理好,其他的所有事情,你隻管告訴我,我會安排好的。”呂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著喜悅,同時也充滿著期待,他不能再給念桃任何的心理壓力和負擔,他目前能夠做到的恐怕隻有這麼多了。
念桃沒想到這麼快就租好了房子,沒想到呂浩辦事這麼高的效率,而且還是臨湖的房子,那房子是富人區,是念桃從前不敢去奢望的地方。如果是她住的話,她一定會告訴呂浩,不要租這麼好的地方,很花錢的。現在,有了孩子,而且是他的孩子,與眾不同的孩子,就得讓她住得好一些,吃得好一些。她可以吃一切的苦,可她現是母親,她不想再讓女兒如她一樣吃苦。再說了,那是他的女兒啊,怎麼可以再和她一樣不選擇住處呢?
念桃這麼想的時候,便在電話中對呂浩說了一句:“有個好的環境,我和孩子盡量早點回家吧,你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後,就來接我們母女回家好嗎?”
呂浩“嗯”了一下,沒有再說話,他又不知道如何對念桃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是,呂浩又有了痛的感覺,又有了同情心的湧動。呂浩努力地壓著這樣的情緒,努力地讓自己的心變得狠起來。好在念桃很知趣,說了一句:“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
呂浩又“嗯”了一下,念桃便把電話掛掉了。
呂浩拿著手機,一時間怔怔地盯住了窗外的湖水。窗外的湖水還在蕩漾著,那一波一浪的湖水,層出不窮往岸邊湧動著,擠壓著,在呂浩眼裏,那是一種力量的美,也是一種衝力的動感,這樣的房子,呂浩以前是不敢想象的。這個小區和顧雁淩住的小區都是吳都的富人區,那不是他,也不是念桃以前敢想象的地方。一如老板住的十三陵一樣,那是權力的象征,而這個小區就是富人的象征,無論是權力還是富人,至少都不是呂浩目前能夠擁有的。所以,他縱使有滿腔的內疚,他也隻能壓下,再壓下。一如眼前的湖水,不管想與不想,它們都在不斷不停地湧動著,擠壓著。
呂浩掛掉電話後,就給顧雁淩打了一個電話,他需要為念桃做點什麼,需要去緩衝或者迷補他對念桃的內疚感。不管怎麼說,念桃和他同在一個房子裏生活了一年,這一年來,念桃的安靜和忍耐,念桃的知足和付出,呂浩是最清楚的人。
電話才響一下,顧雁淩就接了,她先在電話中問呂浩:“怎麼突然記起我來了?念桃呢?”